不用其極。看來她已經早有安排。知道我們必然不會赴京。但是她又怎麼能料到,皇上駕崩的日期,除非……”林一悚然道。
“她並不知道景帝何時會死。但是,她這一招想必是早就想好,以防將來不測。” 蕭堪淡淡笑著,“她還有幾分手段。看來這仗不好打。”
“王爺赴京之前,已經與南蠻國商談好借兵一事。加上他們的五萬騎兵,勝算就有七成。”林一說道。
“這些南蠻子不可信。他們貪得無厭,只要有利可圖,就像蝗蟲一般,所過之處,片草不留。” 蕭堪眼神中閃過厭惡之色。
林一點了點頭,不由笑道,“王爺,咱們用的是他們的長處。那邊多山地,不利於騎兵衝殺。可是到了北方,地貌廣闊。那時候,咱們可守著南邊,由著南蠻子把京師和北方計程車族們攪個天翻地覆。”
“引外賊入關,問鼎中原又如何?到時候史書上必然會大加筆伐。悠悠眾口,如何堵的住?” 蕭堪怒氣衝衝的說道。
林一眼光一閃,拱手說道,“王爺多慮了。到時候,汝南守軍空虛,敵寇乘虛而入。又何來,引賊入關一說?”
蕭堪心中一笑,面色卻仍是沉痛,揮了揮手讓蕭恭離開了房間。
七日的守靈一過,太子憲登基為皇,改元和鼎。
在諸王館內的各地藩王,始終有些惶恐。但為先帝守靈,他們必定要呆上三個月才能離京
。
杜蘭回來稟報,諸王館很是平靜,各位王爺,世家公爺都虔心的很。沒有人私自與外界聯絡。
明憲身著玄色上衣、硃色下裳,上下繪有章紋,頭戴十二珠玉旒的冕冠。幼小的身姿,勃發著一股帝王的英氣,獨自站在高高的玉階之上,受萬民朝拜。
蕭分宜隱於重重的紗簾之後,看不清前殿的情況,但心裡升起磅礴之氣。她一手教養出來的明憲,終於成了蕭氏皇朝的帝王。她心裡有幾許甜蜜,幾許苦澀,幾許欣慰。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握的生疼,嘴角處卻掛著笑。她一點兒也不想在此刻掩飾心中的高興和興奮。
冉華忍不住流下眼淚,她心中更多是寬慰和高興。為蕭分宜高興,為蕭明憲高興。
新帝登基,儀式繁複。但明憲已經長大,再不是無知的幼兒。他柔弱的肩膀上,將要負擔起榮光。他已不能再做任何人羽翼下的雛鳥,他要做天空的主人,征服一天片。讓萬民做自己羽翼下的雛鳥。
他得體而又威嚴,每一個步驟,都完美無可辯駁。眾位大臣身著黑色袍服按照禮儀官的唱和,一絲不苟,認真履行臣子所扮演的角色。
天將黑時,宮裡舉行了盛大的宴會,還有豐富多姿的慶典。走馬燈似的各色妖姬,點燃了夜的妖嬈。空中盛開五光十色的煙花,倒影在整個護城河,燦爛了京都的夜空。
明憲靜靜的坐在主位,長長的玉旒,遮擋了他的面部。使人看不清他的臉色。只有那玉旒輕輕的晃動,才知道他一直在注視著宴會上的動靜。
停雲宮內,蕭分宜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靜思,少見的沒有批閱奏摺。冉華被她安排去前朝服侍明憲。這樣,她才能放鬆下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才能讓隱藏在骨頭裡的柔情毫無顧忌的發洩出來。她的右手玩弄著一枚玉戒,嘴角處有動人的微笑,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的將玉戒指套在左手的中指上。揚起戴了戒指的左手,靜靜的看著這雙骨肉分明的手,眼中的笑意更甚。
“梁成,你若活著。該有多好。我從不將你忘記。”蕭分宜痴痴的說著。
感覺臉頰處有些熱熱癢癢的,才驚覺自己已哭了。拿起手邊的帕子,擦了擦臉,忽而笑道,“你死了好。你死了,我才能義無反顧走這條路。”
說罷,將戒指取下,藏在袖口中。
取了厚厚的披風繫上,一個人離開停雲宮,獨自向臨風閣走去。路上盡是匆匆行走的侍從,每個人臉上有著不同的興奮,但又夾雜幾分矜持。面色十分別扭。見了西宮獨自一人,紛紛驚恐行禮。蕭分宜只做未見,繼續獨自前行。
臨風閣廢棄多日,少不得多了絲陰沉之氣。蕭分宜並不忌諱,抬步走進梁成曾經的寢殿。一切還是原樣。那時,她進來就見吐血的他倒在那張床上。暗色的血跡,仍刺目的提醒著,那人早已離去的事實。
蕭分宜步子極緩慢,每一寸地方也看的分外仔細。手指撫過那張書案,立時就沾了一手的灰塵。架子上擺著琴,撥弄幾下,發出嗚咽的聲調,澀然不成曲。
“一切就像你從沒有來過一樣。”蕭分宜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