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隨同景帝駕崩,就傳下了傳位詔書。但眾人認為太子年紀尚幼,少不得要西宮坐鎮。因此,看到太子進殿,心中還是有些愕然。
石曼卿微微皺了皺眉毛,俯首不言,心中卻有些焦急。
太子憲著人唸了旨意,又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就將眾人打發出了大殿,安置到景帝的靈堂之內去守靈了。
無召不得隨意離開靈堂。眾位大臣心中一動,看來要變天了。都十分乖覺的守在靈堂,也不去找宮裡的侍從打聽。眼前最要緊的就是做個安分的臣子,少聽少看為妙。
一直等到晚上,除了給這些大臣送吃送喝,也不見有人來召見他們。眾位大臣看著緊閉的硃紅格子殿門,心內又是緊張又是期盼。
靈堂內,白幡高掛,銅盆內燒著錢紙,藍色的火焰一刻也不停。
大臣們跪在軟墊上,多少還能勉力支撐。眾人都有頭昏腦脹之際。殿內,吱呀,一聲開啟。眾人忍不住側頭視之,原來是牟平奉了西宮的旨意,召見兵部和戶部兩位主官。
順帶的,也安排了侍從伺候餘下的大臣去偏殿內休息。這時,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左右看看,同僚們臉上都有了一絲輕鬆。畢竟跪了一天,體力再好,腿也麻了。侍從們吃力的扶著這些大臣慢慢移出靈堂。
石曼卿走的很慢,待得眾人陸續離開時,立刻折返到靈堂內。
一刻鐘後,石曼卿如願見到了蕭分宜。
蕭分宜看著他也不說話,只是跪在景帝的牌位前,虔誠無比的敬香,叩頭。待得做完這些事情,她才直起自己的腰,雙手合十,雙眸靜靜的閉著。
石曼卿微微嘆息,聲不可聞。
“曼卿,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蕭分宜仍是閉目,只是眼皮顫動,似有不忍言。
石曼卿苦笑道,“你說吧。我雖然心裡知道,但還需要你親口證實。”
“你與我的婚事,還要擱置。”蕭分宜忽而睜開眼睛,那眸子亮的驚人,好似夜間發光的貓眼,使人看了不寒而慄。
“擱置?”石曼卿垂下眼皮,“還好不是取消。”
“是我負了你。”蕭分宜站起身,走近石曼卿。他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雖然低著頭,但她心裡清楚,他生氣了。
“現在說這樣的話,未免太早了。”石曼卿抬頭說道,眼中只剩一片朦朧,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這些年,有你在身邊一直幫我,支援我。我才能走到今天。明憲心裡也感激你。有些事,我也無法預料。汝南的事情迫在眉睫,也許蕭堪的大軍已經在攻打庸關。”蕭分宜嘆道,“父皇逝世,留這攤事交給我和明憲。如今,我無暇再分心想其他。你知道,我昨天已聽人回報,宮中有人投書與你。你不必解釋。”
石曼卿苦笑,他早知在宮裡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瞞過她的眼睛。
“我若告訴你,那封信上,什麼都沒有,你信是不信?”石曼卿慢慢的說著,語氣溫和,雙目如月光般柔和,他等她一個答案。
“我不信。”蕭分宜亦苦笑。
石曼卿一震,心頭處蔓延過無數的疼痛,撇開自己的眸光。
“你知道,這是有人使了離間之計。”石曼卿壓抑怒氣,冷聲道。
“哈。”蕭分宜嘆道,“目前,我賭不起。”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囚禁我?還是一杯毒酒?”石曼卿忽然抱住她的肩膀,沉聲問道。他還能嗅到她髮絲上的香氣,還能擁住她。但她的心,永不可捉摸。
“我們曾相互扶持走了一段路。”蕭分宜苦笑著,“曼卿,我一直相信你。所以,這次,你要留下。宮裡的歲月總是過的很慢,但有時回頭想一想,卻不知怎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耽誤你了。”
“這一仗也許要打個三年五載。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現在關著我,與你不利。”石曼卿嘗試著說服她,但凡有一線機會,他也不能放棄。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石曼卿心中五味陳雜。他是騙了她,那封書信上明明寫了很多,但是此刻,他還不能透漏。他要等背後的人伸出手。
蕭堪已經來到庸關,但是卻無法透過。因為庸關已經貼滿了他的畫像,不但有他的,還有林一。
他只得易容,等待時機。
那些畫像,並非是通緝告示。而是尋人告示。只說這兩個人是神醫,是醫治皇宮裡一位公主的大夫。
蕭堪眯著眼看完了整個告示,雙眸中帶著笑意,緩緩的走出圍觀的人群。
“王爺,蕭分宜真是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