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我看你的作品嗎,帶了嗎?”
穆柯遞過筆記本,已經開啟一個資料夾,智言放到腿上翻看著圖片,果然是才子,無論是初稿還是成圖,都能看出他良好 紮實的基礎。智言不禁嘖嘖讚歎,
“NB啊!”她脫口而出,穆柯扔下手中的筆,回頭看她,她吐了下舌頭,“我是說超棒。”
“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智言一愣,然後翻看了幾張圖,“基礎紮實,創意新,設計流暢,很MAN。”
他轉過椅子,向她靠了靠,“好好說說。”
智言看他認真了,忙推辭,“我胡說的。”
“說說我聽聽。”
智言有點猶豫,“幾何線條鮮明,讓人印象深刻;崇尚中心對稱,這正是現實建築的需要;強調自然光線的利用,所以視 覺效果不錯。不過從這幾個設計來看,剛毅的設計中過於突顯柔美,本身應該剛柔結合的,卻感覺像是對立,有點生硬。而且 過於崇尚創意,感覺設計者的意圖是想用獨特吸引眼球,看著不太舒服。”智言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為比賽專門設計的一 樣。”
穆柯不禁對她另眼相看,才大二,但看法卻和自己的導師一樣。句句說到他心坎裡,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口袋裡掏出煙, 走出房間。
智言並沒有覺得言辭有什麼不妥,建築作品賞析中老師常常講這樣的作品,也提到過他的作品,所以看到他的設計,自己 肯定能說出一二。
穆柯連著抽了兩支菸,大三的時候自己的第一個設計就獲得了國家建築設計的優秀獎,後來卻一度陷入設計的困境,每每 拿出一個作品,都不能讓自己百分百滿意,總是和導師探討原因,卻總也走不出設計的侷限。今天竟然被這個連專業課都沒開 的女孩兒一眼看出設計的弱點,就像被她剖開自己的胸膛握住心臟一樣,在她面前裸奔了,突然有點難以接受。
他看見護士拿著藥走進病房,隨後熄了煙,也跟進去。
護士將智言腿上的繃帶解開,然後敷藥,換了繃帶,輕輕放下她的腿,“沒事兒,開始消腫了,最好用熱毛巾敷一敷,好 的快。”小護士笑嘻嘻的說,
“好,”智言點頭,“謝謝。”
護士出去了,智言將筆記本遞給穆柯,“我瞎說的。”
穆柯接過筆記本,扔在床上,拿起水壺向臉盆裡倒了些熱水,然後沾溼毛巾,輕輕擰了擰,解開智言腿上的繃帶,敷在她 腿上。
“不用,晚上也沒事,晚上敷就行。”
穆柯也不多說,只是坐在床邊看著毛巾,覺得不熱了,就重新洗一洗,再敷上。智言只好坐起來,自己也盯著毛巾,敷了 幾次,她摘下毛巾,遞給穆柯,“行了,謝謝。”
穆柯將毛巾放到臉盆,然後看見她用一隻手綁著繃帶,走過去幫忙,看見她淤青的手背,心裡不禁疼了一下。他綁好繃帶 ,又倒了些熱水,沾溼毛巾,擰了擰,拖起智言柔軟的小手,放到椅子扶手上,敷上毛巾。
“哦,謝謝。”
“昨天要是敷一敷,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沒事兒,可以紮腳上。”
穆柯嘴角向上提了提,掛上一絲笑意。
敷過手,穆柯將枕頭擺好,然後把她抱到洗手間,智言知道他不愛講話,但是心思卻很細膩,禁不住對他產生好感。這種 好感與對蔣軍的不同,蔣軍在她眼裡就是哥哥,對她關懷備至,像親情流淌進身體。而她對穆柯卻是崇拜的,有一種心動的感 覺。
給她搭好被子,穆柯又坐到椅子上看著自己的作品,被智言那麼一說,他也感覺自己的作品有點急功近利,脫離了設計的 初衷。以前自己是單純的喜歡設計,得到大獎以後,慾望衝昏了頭腦,只想評委需要什麼,並沒有考慮到自己真正想做什麼。 手指輕輕劃過滑鼠,將幾張圖稿全部刪除,重新來吧,聽聽內心的聲音。
智言並不知道自己幾句話就讓這男人把近三年的設計全部歸零,她只是想著穆柯溫暖的懷抱,特立獨行的冷酷……
智言睡著了,穆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精緻的五官,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柔柔的擊中,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然後 觸到那軟軟的嘴唇。
“好美。”他覺得是心裡發出的聲音,起身躺在另一張床上,側過身看著熟睡的智言。
智言睜開眼睛,又是黃昏的陽光灑進房間,她微微翻身,穆柯在身邊的床上蜷著身體,在看她。出於上次的教訓,她馬上 起身,挪開看他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