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鑲知母親身體不好,讓人扶母親回去休息。聞蘭若本欲堅持去見趙老夫人的,但家人來報大小姐聽說訊息也回府了。也便囑咐夏鑲去請她大姊去和趙夫人周旋,有什麼事及時回報。
夏鑲又跟著祖父趕到前廳。看到趙侍郎帶著二姊夫趙成之進來。趙成之容顏憔損,額頭上尚有傷痕。進門就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其祖父趙侍郎急忙拉他一起向夏紹周鞠躬請罪。
夏紹周只不做聲,目光冷厲嚴峻。夏承宗看了父親一眼,強壓怒火。趙侍郎戰戰兢兢中又帶些沉著,嘴上只說著請罪的話。
夏鑲聽了半晌,才明白趙家的意思。他們將二姊夏淑琴的死因說成不過是小兩口口角,又因才納的一個姬妾胡鬧,所以一時想不開……
夏紹周聽此卻極為難堪。雖親家小心周到來賠禮,可能也不過看在自己面子上。那分明是自己孫女不賢德,居然和丈夫吵鬧,還和姬妾爭風吃醋以至自殺!
夏鑲自然聽出趙家摸透祖父心性的這些推卸責任之語,心裡惱怒。這樣一來,一向並不重視孫女的祖父肯定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冷冷地看著二姊夫,走過去道:“果真如此麼?”
趙成之只是悲慼,沒有回答,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夏鑲雖見他並不像是裝模作樣,可人已死,現在這般又能如何?她憤憤不已,到後院,想去看看那些女眷怎麼說。後面亂哄哄的場面已被大姊夏淑卉壓制住了,趙家的老夫人也已告辭而去。
一時,夏淑卉抱著妾生的小兒子回到自己房間,大家就又都跟了過去。
“大姊!你看事情真是這樣嗎?”
“鑲兒!”夏淑卉雖出嫁得早,與夏鑲相處日短,但每次歸寧,自也對這個小堂弟喜愛非(炫書…提供下載…87book)常。
夏淑芳仍在一旁嗚咽,兔死狐悲,她怎麼不感傷?縱然祖父是一朝宰相,縱然夫婦恩愛,身為弱女子,又能如何?
夏淑卉嘆道:“我早就告誡過二妹,她就是太痴太孤絕了!夫婦再恩愛又如何?男人再好,也不能把心給他的!縱然再喜(炫書…提供下載)歡,他也不可能是你一個人的!加上她至今無所出,納妾也是必然,她卻想不開,又怪得了誰呢?”
夏淑美面上雖也有不忍,卻又有些不以為然。二姊本就是庶出,能嫁到趙家,能和二姊夫那般恩愛,已是不錯,何苦還得隴望蜀,不能容忍丈夫納妾?她冷冷地瞥向夏淑芳,道:“大姊說的極是!攀的枝兒越高,想要的越多,跌得也會越重!所以為女子者,還是謹守本分得好!……”
她年過二九,本該早定婚約,只因母親對她期望甚高,一直蹉跎沒有定親。前些日子頗受打擊,她父親給她議婚,已是許配了人家。
夏淑卉皺眉看了三妹一眼,轉向夏鑲,慘然一笑道:“鑲弟,像三叔三嬸孃那樣的,唉!畢竟太少了!這也是他們前世修來的,可以前又吃了多少苦?可能琴兒與妹夫新婚和美,自然也難免海誓山盟,可哪裡會人人皆能像你爹孃那般呢!”
夏鑲咬唇,大姊的話倒好像自己爹孃起了壞榜樣似的!一時也只得無話。
一家人換了素服,趕去弔唁。趙家人對外自然只說少奶奶病逝,喪葬儀禮皆是上等,辦得極其奢靡。只可惜人已去,縱然再風光,含恨而死的人又何以得知?
夏鑲不過在那裡盤桓片刻,便被祖父催著跟他先回府用功。一直到半夜,才放他回自己房間。
夏鑲換了夜行衣,悄悄出了房門,直奔趙府。
☆、不甘示弱欲振作,兔死狐悲徒感傷
趙成之不聽父母家人解勸,一直守候在妻子棺木前,哀痛欲絕。
想著妻子的容顏不再,想著夫婦間平日的恩愛和美,想著他們同生共死之約……如今一切都已成泡影!
“琴兒!是我不該對你許諾,是你不該太痴,還是……”
如果我沒有許諾一生一世只愛你;如果我們互相愛的少一些;如果你沒有那麼痴,是不是你就不會如此決絕?
只是,為何會如此殘忍!你就這麼去了,卻也將我的心帶走,如今活著的,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他撲倒下去,用頭撞著棺木。
一陣冷風吹進,昏暗的燭火搖曳欲滅,他也並未在意;直到一柄冰涼的劍刃貼在他頸項上,他才慢慢抬頭。
“哼!趙成之!如今我姊姊已死,你還這般惺惺作態做什麼?”夏鑲冷冷地低喝。
“鑲弟?”趙成之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嘴角卻扯出笑意,“你是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