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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姚行書淡淡一笑,負手身前,“臣不要錢財,也不博功名。”屋外夕光從視窗照入,映出他眼底深深淺淺的陰霾,“臣有一胞妹尚待字閨中,勤書畫,通女紅……”

無須再言,他已然明瞭,“此事與本王毫無關係,是麼?”他取過案上瓷杯,輕敲了杯緣。

“此事當屬臣一人所為,與殿下並無關係。”姚行書泰然回道,此一搏攸關的何止是未來的前程,他可是把整個身家性命都給壓上了。而太子是不會讓手下的人插足此事的,所有行為都必須他一人來擔。

“去吧。”他微微揚手,輕抿起香茶。

姚行書拜禮後退出東宮。

“吉祥。”他低聲召喚,宮闕的憧憧暗影裡走出一個面容木訥的褚衫太監,“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姚行書的底,越詳細越好。”他合起茶杯,眼中透出厲辣,既然要歸己所用,對方是什麼貨色,他總歸要摸摸清楚才是。

結果查出來姚行書的家世十分清白,出生黔州一戶書香門第,父親是書院的夫子,母親出生小戶,在他們兄妹十歲時便已過世。他是家中獨子,八歲時就是黔州有名的神童了,隨便找個人問都能詳述他的祖上十八代。

正因為如此,他對於姚行書這人總有種看不真切的疑惑。

曙光初露,天空第一道晨芒照入金殿的玉磚之上,皇太子微微眯了眼,看到了天地盡頭的那抹宏偉光彩,也只有站在玉階上,金鑾旁邊才能瞧得清楚,那種睥睨山河的壯烈。

姚行書

天色泛灰,夜已將盡,崇政殿上卻早是一片燈火通明,皇上高坐龍椅上,聽稟殿上群臣鑑表。朱衣玄裳,冠金旒九珠的皇太子站在旁側,僅與鑾座隔了一階之遙。

“臣,有奏疏呈上。”鴻臚寺大夫手持笏板跨著外八字出列,長袍一撩,跪在了金殿中央。

殿前侍下了玉階取過他手中奏章,轉呈於皇上。

“東突厥意遣親王,攜禮來賀我朝太子殿下大婚,臣啟皇上,不知該以何禮相待?”鴻臚寺大夫聲音洪亮。

滿殿眾臣面面相覷,東朝與東突厥干戈了十數年,對方卻突然一反常態的想要重修倆邦關係,其目的難窺一斑。

“愛卿以為如何?”皇上合上面前的萬言表,沉睿的目光掃過殿上群臣。

“臣以為按倆邦朝賀之禮為妥。”

鴻臚寺大夫的言下之意,就是以國邦之交為儀,不但尊重了東突厥,也可顯示出東朝上邦博懷之心。

皇上略一沉吟,聽得殿上有人竊竊交耳,又道:“還有其他看法麼?”

本來有人不敢斗膽直言,可聽皇上此時再問,似乎有另擇他舉之意。

“臣有異議。”出列的是驍騎營大將軍,那位年資深厚跟隨今上北征過突厥的老臣。

“老將軍有何想法。”皇上抬手虛扶,示意他起身回話。

“臣以為應用九賓之儀較妥。”大將軍話甫一出口,已引起了滿殿不大不小的譁然。九賓之儀適合用於番邦屬國,大將軍話中明顯懷了輕薄之意。

“突厥乃夷邦大國,若行九賓,怕會惹人話柄。”鴻臚寺大夫婉言駁斥。

大將軍狠狠嗤笑一聲,“當初東突厥屠我多少東朝百姓,今日他們主動修好,可見是怕了我煌煌天朝大國,以九賓之禮相待,算是給足他們面子了!”

當初兩國大戰,東朝兵卒損失慘重,老將軍唯一的獨子也死在了戰場上,他對東突厥如此鄙恨,實乃人之常情。

文官方面重禮偏向朝邦之儀,而武官方面卻力主藩屬之遇,行九賓之禮。一時間大家爭執不下,氣氛膠著了起來。

“太子,覺得如何?”皇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開口,滿殿霎時寂靜。

“臣以為。”皇太子撩袍跪在冰冷的玉階上,只沉吟了片刻,便道:“以朝邦之禮為宜。”皇太子的聲音柔軟,字字清晰的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

“哦?何故。”皇上擺手,示意太子起身回話,看著他的眼瞳中帶出一絲星亮笑意。

“臣以為,這次東突厥主動修好,意化干戈為玉帛實乃好事,北境軍民這些年來深受戰火之苦,若此次倆邦能重修舊好,也是國家社稷之福,萬民百姓之福。”皇太子句句審度,以天下為先的博懷胸襟逐漸顯露,不少肱骨老臣也在暗自點頭。

“太子殿下,請恕老臣冒犯。”驍騎大將軍聲音雖蒼邁卻依舊含著一口不服輸的勁,隱約中透出當年指揮萬軍的豪颯,“東突厥不過區區邦國,豈能與我萬里天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