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會是誰?寧妃?朱妃?王妃?還是姚妃?這每一個女子看上去都那麼美好,但其中暗藏多少卑劣手段,她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她一手扶住額頭,長髮半遮住臉頰,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太沒有用了,竟然就這麼被人白白的設計了去,卻連對方是誰也一無所知。
殿內沉香濃郁,到底也揮不去心頭陰霾。
珠簾拂動,又有人走了進來,太子妃不耐的低聲道:“說了不用……”話語頓在齒間,身體驀然被人環入胸前,他的手臂有力而堅強,溫軟的呼吸輕輕拂在她的耳根處。
“旻蕊。”他輕喚她的閨名,身上透出一股薄淡的酒味。
她本想轉身,卻被她雙臂牢牢箍著動彈不得,“穆妃那裡怎麼樣了?”
“自有人善後,你不用擔心。”他一指挑開她微敞的衣襟,吻上她半裸的肩頭。
“殿下……”太子妃轉眸看他,見他一雙狹挑的鳳瞳中酒色微燻,不由怔住,他平時並不飲酒,偶爾為之也不過淺嘗輒止,此刻見來怕是飲了不少,“我扶你去休息。”她欲起身扶他,腰肢卻他一手扣住,深吻猝然間落下。
輾轉,吮吸,他似要吞盡她所有的甘美生香。
他緊緊抱著她,而她伏在她的胸前低低喘息。
“旻蕊。”他五指撫上她身後髮絲,薄唇間溢位一聲輕嘆,“其實你不用擔心,未來我的一切只有我們的孩子能夠繼承。”
前一刻還是溫柔繾綣,剎那間卻覺冰涼覆履,寒意自下而上逐漸蔓延,她推開他的懷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啞聲道:“你在疑我?”
太子去攬她肩膀,卻被她揮開,“你懷疑是我害了穆妃?”
“旻蕊,是不是的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過去了,別再提了。”他朝她伸出手,勉力微笑,“我們重新開始。”
她無語哽咽,朝後退了幾步,直到撞上妝鏡臺的邊緣,再也無法退卻。怎麼重新開始?他們還能怎麼重新開始?
猜忌懷疑是會抽枝發芽的,此刻他願意避而不談,那是因為在他心裡對她仍舊存有愛意,但如若哪天這些愛在時光中被消磨殆盡,將來他一定會恨她的。
“我沒有害過穆妃,不信你可以去查。”她竭力穩住心緒,可怎麼也控制不住眼中淚水翻湧滴落。
他目光糾緊的看著她,看著她神色悽楚,心中悲涼成灰。他何嘗不想查,可他害怕,怕事情真的與她有關,哪怕這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想冒,失去了一個孩子他還可以再有,若失去了她,他到哪裡再去找?
“你好好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太子轉身拂簾而去,珠簾在空中碰撞出‘梭梭’的聲音。太子妃頹然跌坐在地,淚水濺溼水色衣袍,泅出斑駁痕跡。
月夜光華,殿內明燭亮敞。
華含宮內,姚妃剛沐浴出來,髮梢上還滴著水珠,侍女忙拿著絨巾上來替她細細擦拭。
“娘娘,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在淑沁宮受了驚嚇?”近身宮女狀似體貼的詢問了句,見姚妃不語,又低聲道:“私下有人傳聞,許是太子妃不願見穆妃早一步得嗣,所以才……”
話語未盡,姚妃卻將手中玉梳重重磕下,厲聲斥道:“誰准許你們佞言妄語的?擅自腹誹太子妃,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麼?”
姚妃平時待人溫和,幾乎不發脾氣,沒料會當下震怒,侍女也是嚇了跳,忙跪地不住叩首告罪。
“罷了,以後切忌謹言慎行,別給我惹麻煩。”姚妃不願見她如此惶恐,抬了抬手就讓她起來。
宮女取了絨巾,戰戰兢兢的為她拭發,再不敢多言。
殿外突然傳來宣駕聲,姚妃愣了下,來不及整飭冠容,便迎了出去。太子由內侍扶了進殿,他腳下有些踉蹌,身上淡淡酒味燻人。
姚妃忙上前攙扶住太子,低聲關切道:“殿下,您醉了。”
太子眸光微睞,勾唇朝她淡淡一笑,酒意染出七分醉色,讓他本就俊美無暇的臉孔愈加情迷動人,姚妃不自覺的紅了臉頰。
太子身前伺候的大太監吉祥神色木訥的對姚妃道:“殿下今晚憩在華含宮。”
姚妃對他略微頷首後,便扶著太子進入內殿。吉祥領著一干眾人退出殿中,帶上了門。
姚妃將太子扶上睡榻,為他寬衣解履,他半闔著眼,似睡半醒。
“殿下需要喝點茶麼?”她半俯□,關切的細聲詢問。
他睜開眼,迷迷濛濛的眼瞳看著面前清秀婉麗的容顏,莫名唇畔綻笑。姚妃正被他笑容所惑,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