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在耳畔,低低的是誰的呼喚。
曦凰看向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師傅,真的是你?”
夜箴見她神智逐漸清明過來,轉坐在榻前,伸手摸她額頭,“燒有些退了,覺著好些了麼?”
“不好。”曦凰苦下臉,雙唇也被抿的失了血色。
“怎麼?還有哪裡不'炫'舒'書'服'網'麼?”夜箴本來正在替她用藥汁擦手,見她不適便停下動作,作勢要替她號脈。
曦凰卻反手一握,將他五指牢牢攥在掌中,“師傅,你身上有沒有帶糖?”
“糖?”夜箴愕然。
曦凰笑盈盈的點頭,“就是以前我半夜起夢的時候,你給我吃的。”
“那麼大個人了還吃糖。”夜箴笑笑,低頭將手中絹布放到滾燙的藥汁裡浸溼,絞乾後繼續替她擦手。
“哎,真懷念那段日子。”曦凰望著屋頂,輕嘆出聲,想想當年的日子是多麼單純,雖不免有些清苦,但真的很開心。
“你不是那種特別會懷舊的人,今日是怎麼了?那麼多感慨。”夜箴將她的手放回被衾中,曦凰自動自覺的伸出另一隻手給他。
“大概是一個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想法會特別多吧。”曦凰語聲細弱,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她看著夜箴,那半側低頭的容顏讓人怦然心動,她問:“如果我死了,師傅會難過麼?”
夜箴手下頓住,倏然抬眸看她,淺灰色的瞳眸中似閃過些什麼,他卻並不說話。
曦凰見他臉色陰沉的有些嚇人,忙扯話打趣,“我這不隨便說說的麼,師傅你別生氣。”
“以後不許拿這種事開玩笑。”他一張俊顏繃的死緊,是真的生氣了。
“師傅,師傅。”曦凰搖了搖手,半是嬌嗔半是笑的喚他。
“怎麼?”夜箴卷下她的袖子,將她的手放回被褥中。
曦凰挪了挪身子作勢要起來,夜箴忙傾過身去扶住她的背脊,順手將枕頭墊在她的腰下,動作時還不忘數落她,“受了傷都不曉得太平,動來動去也不怕再弄裂傷口。”
曦凰倚在床頭,滿不在乎的笑道:“傷身又不是傷心,總有一天能好的。”
夜箴低聲笑斥她,“還跟以前一樣,盡強詞奪理。”
曦凰喜歡看他笑,就算不似當日竹林下那般笑逐顏開,只是淡淡扯動嘴角的淺笑,她也喜歡。
“師傅,你怎麼來的?”她想完顏澈肯定佈置戒備的很周全,根本不會讓一隻蒼蠅飛進來,可他卻安然而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我若想去哪裡,還有誰能攔得了我?”他說的輕描淡寫。
曦凰回憶起曾經念過的一段話,只要夜箴想來,即便隔了千山萬水他都會來的。心中莫名歡欣,她問:“師傅,你還回東朝麼?”
“不回去了,你留在突厥,我怎麼放心回東朝。”
曦凰心中猛地錯漏一拍,私心裡她希望夜箴能陪著她,一起走這段艱難的路,但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將他也拉入這團漩渦裡。
“師傅,你不能留下。”曦凰忽然坐直身體,劇烈的動作扯到傷口,痛得她蹙緊了眉頭,“完顏澈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你若被他發現……”想到這,曦凰心中一陣膽寒,她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看你,又不聽我把話說完。”夜箴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回床上,“我自然有辦法藏匿,讓完顏澈找不到我。”
“這點我相信。”昭陽挑簾入內,手中端著一碗冒煙的藥渣,“以老大的本事,要是他想避開一個人,別說完顏澈了,就算神仙也發現不了他的。”
聽到昭陽這個大嗓門,曦凰不禁擰了眉頭,有些擔心的問:“外面沒有把守麼,不會被人聽了去?”
“放心吧,那些守衛暫時是聽不到屋內任何異常聲響的。”昭陽將藥碗遞給夜箴,衝曦凰咧嘴曖昧一笑,“不打擾你們敘舊,我先出去了。”她走到床尾,拍拍了小白的腦袋,“小白,跟姐姐出去睡。”
正在打瞌睡的小白抬起頭,金褐色的眼瞳瞥了她一眼,繼續趴回地上。
“小白,聽話。”夜箴開口,小白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起身,邁出優雅的步子甩著尾巴跟在昭陽後面走出屋子。
“這傢伙平素也沒那麼聽我話的,枉我對它那麼好!”曦凰見小白對夜箴言聽計從真是又羨又妒,平日裡她差遣小白,小白都要跟她好一陣磨蹭。
“小白不敢跟我撒嬌,因為我會兇它,而你卻對它百般寵溺。”夜箴從袖子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