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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動身前,季愉先把手伸向背後摸摸孩子的小軀體,確定是溫暖的。嬰孩沒有啼哭,是被布塞住了嘴巴。但是,地洞空氣不好,長久下去,說不定會讓孩子窒息死亡。想到這點,她不敢停下半刻,吸上一口氣,雙手雙腳像逃命的螞蟻一樣開始往前爬。指甲沾滿的泥巴陷入了肉裡,兩個膝蓋被尖利的石子磕出了血。然而,這些疼痛遠不比生命遭受威脅可怕。疼痛變得麻木不仁,心中唯有對這黑夜的惶恐。來者是誰,為什麼要殺害隱士與吉夫人這對夫婦,她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唯一慶幸的是,叔碧沒有跟來。

如此混亂地想著,心突突地急跳著,到達出口,她大致推斷,應過了有半個時辰。

掀開地洞口應是樹枝之類掩蓋的東西,季愉兩隻手攀著洞沿跳出來。一束淺淡的月光從枝丫間斜射進來,見這地洞出口也修得十分隱秘,竟是設在一棵空心的大樹幹裡。

本想帶孩子這樣逃出去,後仔細一想,恐怕不行。她把孩子留在了大樹裡,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孩子外面再包上一層,以免孩子受寒。

那孩子卻是停止了啼哭,張著兩隻大大的眼珠子看著她,愈是可憐。可季愉不能把他嘴裡的布拿開,他必須撐到有人來救他不可。她也相信,到了早上,百里過來,訊息會傳出去,司徒勳會尋到此地。她或許該和孩子都留在這裡等待救援。但是,敵人說不定會比司徒勳先一步尋到這裡……正考慮哪個逃生方案會更好,外面樹林子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當然,這個聲音離此地甚遠,但她順著風仔細聽,能聽出是武將的聲音,在說:

“搜!宅邸裡有地洞,有一人逃生。”

看來吉夫人未能在敵人殺來之前毀滅逃生的跡象。到此她是沒有辦法了,只有一個人先走出這裡。

因此,在敵人未搜到這片區域前,她小心翼翼地撥開了遮住大樹洞口的椏枝,躡手躡腳走出了藏身地。在黑暗裡屏住氣息,感受四周,尚未有人到達此地的跡象。她順著風的方向走,會讓阻力小一點,腳步快一點。快步走了一段路,她又看見了明月從烏雲裡露出了臉蛋兒,是快到林子邊緣了。出了林子,若能找到一匹快馬,或是遁入其它山莊,她絕對能逃出一命。為此,她的心是快要從胸口裡跳了出來,因為喜悅。可是,在她快要見到曙光的時候。

嗖——

銳器破風而行,急急從她背後襲來。她一愣,身體順聲音反射性一側,銳器未能準確擊中她內臟,但是穿中了她左手。瞬間的劇痛像是雷擊一般擊中她,她不受控制地跪倒了,渾身的虛汗與手上的血一塊潮湧出來。

然而,敵人知道那一箭未能將她擊殺後,並未就此放棄。一個身形比成人偏小的人影,如鹿一般迅速跳出木叢。他的背上揹負了一把比他頭要高的長弓,右手熟練拔出腰間的匕首,雙手舉起,一刀向目標物刺去。

季愉順襲來的風聲,使勁渾身力氣往右在地上滾了幾圈。躲去了第一刀後,第二刀緊接而來,匕首的鋒芒擦過她的脖頸刺入泥地裡。她沒法再動,因為對方隻手有經驗地往她受傷的左手壓去。一刻,她只差沒活活地痛暈過去。

……………………………………………………歇口氣,再往下閱讀,(*^__^*)………………………………………………………

在這時候,一道刺目的月光照來,她的眼睛眯一眯,被迫睜開。對方的臉呈現在她面前,讓她略吃一驚。只因這是一張稍帶稚氣的臉,可是,眼珠子很冷,冷得可以讓人像掉入寒天雪地裡的懸崖,讓人感到絕望。她心裡瑟抖:他絕對會殺了她,不帶一絲情感的。

“公良命令是不留一個活口。”他說,念字像背誦一樣,不會有感情,只有執行。

寒光便是在她脖頸間遊動,鋒利的一面像捻碎她脖子慢慢切入到她肉裡。於是,她彎曲右手,頂住他的手臂。他年紀雖比她小,力氣超乎尋常的大,但還是恨不得一刀解決這個事。見她反抗,他乾脆舉起刀,刺向她胸口。

在她命若懸絲的瞬間,後方出現一個快速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從少年背後摟住腰,往後一跳,將少年從她身上拉開了。

“端木!”少年在後者懷中掙扎,語氣羞憤成怒。

“子墨,她並非我等要殺之人。”端木在少年耳邊輕輕說。

“她是我等要尋之逃生者。”子墨激烈地駁斥。

“是。但她非與隱士等人有干係。”端木道。

“你如何得知?”子墨句句逼問,手中的匕首始終沒有放下。

“我認得她。她是樂邑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