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曹悠能感受到她心事重重,不禁想說些話兒安撫她,“若有事,不妨道出讓我等替你解憂。”
“曹
夫人。”季愉調息自己的呼吸,“汝可曾聽過一名女子叫姜虞?”
曹悠的臉上閃過一抹神色,快得任何人都捉不住,卻裝作毫無所知地問:“此人來自何處?貴女為何詢問此人?莫非貴女與此人認得?”
“此人乃吾食母,且
是太昊遺民。”季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曹悠很怕她如針尖一般的目光,避了開去,答:“太昊遺民中,有善於占卜之術之人。”
“莫非——”季愉盯著她閃閃躲躲的臉。
曹悠垂下臉蛋,兩隻手放在下裳上侷促地揪起又鬆開。
“汝
是——”季愉已從她神態裡推斷出來。
“吾與族裡之人皆
是——”曹悠鬼鬼祟祟地答。
他們都
是太昊遺民。那麼,不會不知道姜虞和師況的事。季愉把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問:“可知吾食母下落?可知吾食母來於何處?”
曹悠的眼皮向上挑了挑。看馬車後面有上卿羸牧白馬的影子,她立馬捂了季愉的嘴巴,緩慢地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要季愉不要再問這個事情。
季愉順她的視線也望到了上卿羸牧,因此心裡的疑惑針對向上卿羸牧。上卿乃宗族之長,肯定掌管了所有的占卜神人。若姜虞真
是來自宋國,恐怕從上卿羸牧口中才能得到最可靠的資訊。問題
是怎樣才能從這個狡猾的上卿口裡套出話?
進入商丘的那天,天氣倒
是變得暖和了點,沒有下雪。
上卿羸牧的宅邸坐落在王宮附近,地兒廣,且近於宗廟。眾人下了馬車,早有一排貴婦與寺人們站在門口等候貴客的到來。
站在最前面的那女子,與曹悠卻
是不太相像的。但曹悠貼著季愉的耳邊說:那就
是她自己的姐姐曹晚。
曹晚去年剛產下一子,身體尚在圍產期間,稍顯豐腴。然細挑的眉毛兒與一雙明亮如初升陽光的眼睛,看得出年輕時不
是美人也定
是個充滿睿智和英氣的女子。仔細比較,曹悠似乎比姐姐還要漂亮一點。
然上卿羸牧一眼看中的
是曹晚。
曹晚離開佇列迎向自己的丈夫,向上卿羸牧鞠個躬,千言萬語寄在一言:“大人辛苦了。”
上卿羸牧含頭,輕聲道:“拜見一下貴客。”
然後,兩人來到季愉面前。里氏就站在季愉後面,偷看上卿
夫人曹晚,心裡嘀咕:這
夫人,看起來好像和誰在長相上有點兒像?
“吾拜見貴女。”曹晚之前已有聽說,很自然地向季愉行了尊禮。
季愉輕輕揖個腰作為回禮,親近道:“上卿
夫人,吾有諸多事物需要上卿
夫人指點。”
“貴女乃客氣。輔佐貴女應為我本責。”說完,曹晚對著妹妹笑了笑。
曹悠的腿傷未好,仍需人攙扶行走,對於姐姐眼底裡的擔憂不
是沒有見到,說:“阿姊,進屋待阿妹與你言明。”
“請進屋吧,貴女。”曹晚讓開位置,讓季愉先行。
季愉越過她之後,走在了前面。前邊的人也全部讓開了位置,等著她一人透過,再跟隨在後。這等陣勢,她還真
是從未嘗試過,心裡也就慢慢地起了變化。感覺前方的視野開闊,無人擋在她面前,也無人給她任何保護。而身後跟隨她的一眾人,並不能讓她有任何優越感,有的只
是漸漸壓在她心頭上成為沉甸甸的石頭。突然間,她
是太佩服樂芊姜後等人了,能承受得住這些人託付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前行。
進到已經收拾妥當的房間裡,閒餘人士退去。屋裡僅剩上卿羸牧、曹家姊妹與季愉。
季愉坐在了屋裡的上位。上卿羸牧坐在她左側,曹氏姊妹坐在她右側。因曹悠腿不方便,曹晚親自起來給每個人斟茶倒水。
上卿羸牧喝了碗水後,對妻子說:“你安排一下,讓貴女見見
夫人們。”
曹晚點點頭,要丈夫安心,自己會處理好這事。
上卿羸牧起身後走開。留下曹家兩姐妹與季愉說話。
曹晚斟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