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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樣的結果,一時半刻沉默了。在他看來,這個事,不止最好信申不知道,子墨與季愉也最好不知道。他沉聲問:“汝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吾與隗靜大人在鎬京出發之前,有過一番詳談。”阿突答。

看來,隗靜對於自己老婆的事情,不是一無所知,而是一直裝作一無所知。只不過隗靜一直很愛自己老婆,固然老婆不愛自己,但他,還是得護著老婆與老婆要守護的人。

對於此,公良和阿突無從責備隗靜。要怪,或許該怪當年上卿羸牧行事太狠,又或許怪上卿羸牧年少時過於風流。

“今日上卿宅邸發生中毒。上卿羸牧不可能不知。”公良咳了兩聲說,“此人,現不知在何處。”

收到曹晚的口信稱季愉有孕時,上卿羸牧坐在用雪堆砌起來的雪洞裡,與曹城計程車兵們一塊喝酒。他知道商丘軍隊落入了主上手裡,也知道主上趕往虞城是為了與太師一決勝負。他呆在曹城,不是為了掌握曹軍。其實曹軍從不在他掌控之中。

論三軍,哪支軍隊對每屆宋主最忠心耿耿,非王都商丘,非祖上遺都虞城,而是曹家軍。曹家歷代,侍奉王族占卜之事,可以說,是得天命之人。所以,只有王族能命令得了曹軍。

上卿羸牧娶了曹晚,一是,不想曹晚被迫給了太師當媵妾,二是,確實存了些私心,曹晚長得像那個人。

何時起,他是喜(炫書…提供下載)歡借酒消愁了呢。想那年,他年輕氣盛,風流倜儻,迷倒一大群姑娘,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一點兒,也照樣能迷倒一大群姑娘。但是,他唯一喜愛的姑娘,卻是個潑辣性子的人,愛他如火,待他也如火。無人,再也無人能像她那般熱烈地愛他了。她的名字,叫做伯露,是信申君阿妹。

所以,在看到曹晚的時候,在見到季愉的時候,他眼前會浮現她的影子,會更想喝酒。

他無法原諒自己,明知自己不可能娶她,仍向她承諾: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他確實做到了只愛他一個,曹晚只是她替身。但是,她還是死了,為了他和她的孩子死了。人,總是容易後悔的,有時候他便想,是不是他不向她下這個承諾, 是不是她就能心甘情願和另一個男人走了,然後她也可以得到幸福,不會落得如此結局。

酒壺拎起來,酒釀灌入口中,燒腸燎心的,唯有如此,才能讓他能入夢,在夢裡見到陰陽兩隔的她。

“大人,上卿大人——”曹晚派來的使臣使勁搖著他的肩膀,把他從迷迷糊糊的夢中推醒。

上卿羸牧爬起了半身,醉醺醺地問:“何事?”

使臣貼著他耳邊,道出曹晚的口信。

那個女公子懷孕了?上卿羸牧的酒立馬醒了一半。他想的是,當時曹晚懷孕,他夜夜不安,擔驚受怕,只怕與伯露一樣。季愉長得不止與伯露像,而且是伯露有血緣的姐妹。他的心口處一絲絲顫抖起來,感覺噩夢又回來了一般。那個給伯露下毒的人,他不是沒有找人查過,卻沒有半點線索。直到近來出現了個隗誠,他派人調查隗誠來歷時,一直以來的黑暗謎團似乎有了光亮。

“大人?”見他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木樣神態,他底下的人都很擔心。

上卿羸牧晃晃腦袋,另一半的酒也醒了,發令道:“立刻回商丘。”

回途半路,便聽說了自家宅邸全部女眷中毒的事情。在聽聞了中毒者症狀都輕微,腹瀉之外,大都並無性命之憂,上卿羸牧並無安心下來。他調轉了馬頭,直奔往調查出來的隗誠的住所。

當時,隗靜已經來到韓姬所在的地方,同時接到阿突傳來的口信,正大聲斥罵妻子:“如此惡毒之計,乃身為醫家之人能做出之事?”義憤填膺時,他操手拿起把木棍。

隗誠知道他罵韓姬其實是罵自己,站起來,準備代替韓姬挨棍打,道:“隗靜大人,罪乃由我生,請勿責怪夫人,一切責怪於我。”

“你——”隗靜舉起指頭指著他,一路指到他鼻尖上去,在他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臉上掃了一眼,緊接一巴掌狠刮下他的臉。

隗誠趔趄倒地,未想隗靜斯斯文文的文人竟然力氣這麼大。韓姬哭喊著跪過去,拉緊隗靜的袖口不放手:“大人,若你把他弄死了,也把我弄死吧。我有負親人之託!”

隗靜感覺心口尖上被妻子的手抓著,一道道痕痛如刀割。他悲慼道:“也有我之罪,一再縱容你!”

韓姬吞著淚水說:“大人,不是你錯,是我錯。我辜負大人。回去後,大人如何處置我都可以。然此人乃我阿姊之託,請大人務必保全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