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早已到過了他身邊,只是他始終不曾覺察而已。
那兩把留仙琴,她的絕情句,也不過是她刺激他的法子。
他親手教出來的弟子,他如何不懂?
那個寧肯以帝王之身去死,也不願以他皇后之名活著的女子,本該就是這樣肆意妄為的厭惡他,憎恨他,一如她連支會都未曾知會一聲便強佔了那塊被她命名共恭的三無之地一般,霸道又任性。
東方長青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要一點一點蠶食天禹和大豫之間的阻礙,她要剷除她前進的所有障礙,所以那些隔開了天禹和大豫的國度不得不除。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她會強留下本是求婚的賀禮,因為她覺得,那本該就是她的東西,她拿的理所當然。
他也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前往大豫,她一定是在尋找她的前朝舊部,順便攪亂他的心思。
他的西溏啊!
他如何不懂?
東方長青的眼睛落在付錚的名字上,付錚,呵,果真該死!
他也配?他也配成為西溏的王夫……
東方長青突然覺得喉嚨口湧出一股甜味,他一把抓過手邊擺放的棉帕按在口上,再抬頭,竟然看到那帕子上染了鮮血。
東方長青有短暫的慌亂,血!
卻又很快冷靜下來。他的視線重回紙上,付錚果真死的好!他分明就是該死,他如何配成為西溏的王夫,如何配讓西溏生下他的皇兒,西溏分明……東方長青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隨即被他強行壓下,他不配!
西溏怎麼能許那樣的人成為王夫,她就該……就該……
東方長青突然覺得茫然,習慣該選怎樣的人成為王夫?或許在他心裡,西溏不該選取王夫的,她曾經那麼愛他,他們曾經那般相愛……
可若是那樣,她便不是西溏了。
付錚死了,可如今又出來一個左相。
東方長青的腦中想到那個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就是那個男子嗎?容顏出眾,有仙人之姿,當年出現在金州,是以世外仙尊之名被請入宮,如今多年過去,他依舊是那副容顏,卻又成功得了陛下恩寵。
他看完最後一個字,猛的伸手一抓,便把那厚厚的一疊紙揉成一團。
“來人!”
“陛下!”
“明日早朝,召見天禹使團。另外,傳召下去,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促成天禹和大豫兩國國君面談,以商兩國大事!”東方長青的手有些微微發抖,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再見到她一面,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不惜一切代價。
大豫的訊息傳到魏西溏耳中,她挑了挑眉,笑了下:“你是說,歸國國君要和朕面談?”
“正是。陛下,我家主君對陛下所提聯姻和親之事十分有興趣,只不過,為了彰顯誠實,我家主君想要與陛下針對共恭之地面談一二。”大豫的使臣說的十分客氣。
魏西溏笑了下,“面談就不必了,共恭之地是我天禹的土地,和你家主君有甚關係?當初朕詔告天下之時他不來,如今共恭成了繁榮商業地,他倒是想來分一杯羹,你家主君倒是打的好算盤。”
大豫的使臣笑的尷尬:“陛下誤會,我家主君實在是帶了誠意而來,務求千萬能得與陛下面談的機會。”
魏西溏笑眯眯的沒說話,左相大人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陛下都說不必面談,你還死纏爛打,你以為軟磨硬泡就能讓陛下答應點頭?笑話!”
使臣的笑僵在臉上,“左相大人,實在是我家主君為了彰顯誠意……”
“別說,誠意到了便可,”左相大人說的時候臉色冷颼颼,再如何俊美的人,對著自己傳言不遜也不被喜愛,使臣剛要開口,左相大人已經又道:“你也別覺得本相儀主欺客,你若是再對陛下死纏爛打,本相不但要欺客,還會叫人把你扔回大豫。”
使臣被他這樣一恐嚇,當即便膽怯,畢竟出使不怕,就怕遇到這等明著仗勢欺人之輩,若是遇到論理的還好,可萬一不論理,就像這什麼左相大人這樣的,捱打挨殺是小事,完不成君主的旨意才是大事,他還有一家老小在君主手裡握著呢。
魏西溏適合開口:“算了算了,別吵了,面談就免了,朕國事繁忙,想必你家主君也不是閒人,勞神費心之事就不要做了。”
不管談什麼,她都打定了,這日子都挑好了,還管什麼旁的東西?
面談?還是免了吧,她可不願看到東方長青那張老臉,算起來,他也該四十有一了,一把年紀了,就別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