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生生死死,徐庚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懦弱無能的昏君了,仔細想一想,不管是慧王,還是謝家一系,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和他爭呢?上輩子他那般昏庸無能也照樣登基做了皇帝,徐隆和慧王費盡心思奪去了半壁江山最後依舊守不住,徐庚堅信,就算他後來遇刺身亡,辛先生也絕對會將收復河山的大業繼續下去,畢竟,他的身上揹負著血海深仇。有辛先生在,徐隆他們又能蹦躂多久?如果上輩子辛先生不是重傷臥床十數年的話,謝家一系根本就活不到他們造反的那一天。
好吧,他重活這一回,報仇什麼的都是小菜一碟,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似乎已經做好了,那就是救回了本該喪生的辛府一家人。至於以後的那些朝廷爭鬥和宮廷陰謀,有辛先生在,還有什麼好怕的!謝家算什麼?太后和慧王算什麼,辛先生真要算計他們,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徐庚忽然就想開了。
作為萬事不憂心的儲君,徐庚表示他完全可以過得很輕鬆嘛,也許他該有所追求重現大梁朝盛世太平?身為辛先生的弟子,好歹也該有點追求是不是?
27|第二十七章
入冬後的第一場雪下得特別大,整個京城銀裝素裹。天氣一冷,玳珍最近就不大愛出門了,反正鋪子裡的生意都有得力的下人看著,她便索性做了撒手掌櫃,窩在家裡頭貓冬。黃氏見她成天蔫蔫地坐在爐邊烤火,便建議道:“既然閒著沒事兒,就給你爹和瑞禾做幾件衣服,上次不是說做了中衣的,怎麼後來就沒下文了?”
玳珍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了那件才縫了半個袖子的中衣,臉上不由得一紅,小聲吩咐小稻去屋裡把中衣翻出來。
“我給阿爹做就好,大兄就算了吧。”玳珍撇嘴,“他可瞧不上我的手藝,沒有功勞不說,回頭說不定還要笑話我呢。”
“那你就不能爭一口氣把東西做得好看些,到時候就算你大兄想笑話你也沒轍?”
“不過是件中衣,穿著舒適就好,要那麼漂亮做什麼,根本就是浪費。”玳珍對做女紅一點興趣也沒有,長到這麼大,頂多也就是偶爾做個帕子,上頭的花都是自己畫幾筆然後讓小稻代繡的,“我是真弄不懂大家都怎麼想的,一個帕子費上十天半月才能繡好,用幾次洗過兩三水就褪色變形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用,這也太浪費了!怕是從早到晚地繡帕子也不夠用。”
黃氏無語,“你當誰跟你似的,一拿起針線就犯困,誰家姑娘繡個帕子要十天半月?”
“那也不划算。”玳珍皺眉道。
“富貴人家誰跟你計較這個,大家還唯恐不夠貴重呢。真正計較的平民百姓,誰又用得起綾羅綢緞。”
“要是能做出個專門繡花的東西就好了。”玳珍託著腮一臉期待地道:“等阿爹回來我就去找他,他一定有辦法。”
黃氏嗤笑道:“你爹哪裡懂這個,你求他還不如來求我。”
“您有主意了?”玳珍頓時興奮起來,大眼睛裡綻放出激動的光芒。
黃氏卻搖頭,“哪那麼容易。不過,我若是你,與其想辦法做個繡花的工具,倒不如去做個紡紗織布的機器,比繡花實用多了。咱們大梁朝多少人連衣服都穿不暖,哪兒有精神繡什麼花。”
玳珍甚覺有理,點頭道:“您說得對,我就做這個了。”
黃氏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忍不住道:“嘖嘖,彷彿自個兒真能做出來似的?那織布機幾百年來也沒見有人能改良,哪是你說改就能改的。”
玳珍略一遲疑,很快又想到了主意,“我去找二郎幫忙。”
辛家的幾個孩子自從啟蒙就跟著辛一來開始學習格物知識了,三個孩子裡頭學得最好的不是瑞禾,也不是玳珍,而是看起來有些迂腐呆板的瑞昌。黃氏一直稱他為學霸,他從小就展現出絕無僅有的天分,讀書素來是過目不忘,連瑞禾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冬至後,國子監便放了假,瑞昌窩在家裡頭不怎麼出門。他雖然滿腹詩書,可到底年紀小,辛太傅壓著他不准他參加鄉試,瑞昌很洩氣,心裡很不痛快,平日裡愛看的詩書都丟到了一邊,直到玳珍過來邀他做織布機,他才終於來了些精神。
“真是搞不懂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麼成天琢磨著做這些玩意兒。”瑞昌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兩隻眼睛卻直冒光,一邊說話還一邊興奮地直搓手,“得先弄臺織布機,拆它一遍才知道怎麼做。”
“還用你吩咐?我早讓小稻叫人去買了。”其實辛家田莊裡也有這玩意兒,不過田莊離得遠,玳珍這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