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鸞,另外三個丫頭都屏住了呼吸。
看著空下來的屋子,慕卿凰心裡有一瞬的揪疼,不過很快調整過來,輕聲道:“我去拿回來。”
眸光不經意的一轉,慕卿凰看見了放在床褥上的一件天青色長衫,長衫上繡著鳳尾竹,袖口還沒有收邊,是一件還沒有完成的男衫。
順著慕卿凰的目光看過去,玉珠忙道:“奴婢不知該把這件衫子收在哪裡好,正等著郡主定奪。”
“不必收了,放在那裡吧,把所有關於陸瑁的東西都留在這間屋裡。”
聽到慕卿凰這般說,玉鸞衝著玉溪三個得意的笑起來。
玉溪嘆了口氣,看向了放在角落裡的一個大箱子。
慕卿凰隨之又走了出去,就看見陸徐氏領著小徐氏、淩氏來了,正往外搬嫁妝的僕從們僵站著不動,和陸徐氏帶來的人對峙著,百戶們看似隨意的站著,卻是都佔據了要緊處,只等慕卿凰的一聲命令。
“郡主,你這是做什麼?”陸徐氏露出個慈祥的模樣,看慕卿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鬧彆扭的親孫女。
慕卿凰沒有答話,對領頭的千戶道:“宋千戶,有勞了,還請百戶們清理出一條道路來,好讓我的僕從們順利將我的嫁妝全部運送出長寧侯府,不管誰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必理會,若有什麼不好的本郡主擔著。”
宋千戶拱手應下,一抬手,百戶們就動了,齊齊抽刀,變換步伐,十步一人,排成了長列,從朝陽院直接通向長寧侯府門口。
那些陸徐氏帶來的侯府家丁,在錦衣衛抽刀之時就畏縮到了角落。
陸徐氏臉上慈祥的笑容僵住了,小徐氏緊緊挨著陸徐氏,臉色微微泛白。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裡,淩氏扶著自己的頭一下子歪到了身邊婢女的懷裡,用著中氣不足的語氣,弱兮兮的道:“老祖宗見諒,兒媳忽覺頭暈的厲害,先回去了。”
不等陸徐氏允許或拒絕,淩氏掐了一把自己渾身哆嗦的婢女,小跑著跑出了朝陽院。
慕卿凰一怔,淺勾唇角,這淩氏看來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懦弱呢,彷彿還是個有意思的人。
腦海中想起淩氏的出身來,淩氏孃家彷彿不過是耕讀傳家的鄉紳,陸炳娶她那會兒是門當戶對的,但當戰事結束,陸炳軍功封侯,淩氏的孃家卻依然是鄉紳,雖說藉著長寧侯府的勢從小鄉紳成了大鄉紳,卻依舊比不得陸炳。
而隨著陸徐氏的親哥,小徐氏的親生父親徐成禮被封了魏國公,陸徐氏和小徐氏也跟著水漲船高成了國公府家的姑娘,在長寧侯府後宅,淩氏就成了弱勢的那一個。
隨後二房陸瑁又娶了她朝陽郡主,淩氏在後宅的地位就更弱了,在女主子裡頭是被欺負的那個。
淩氏也一直都維持著一個唯唯諾諾上不得檯面的形象,在後宅裡頭淩氏輸的一塌糊塗,可在陸炳那裡,淩氏卻是個贏家,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肚皮爭氣,但是淩氏能讓陸炳放不開她這個糟糠妻,可見她並不是一個笨人。
上輩子,她挺瞧不上淩氏的,卻原來是她自己傻。看似贏了卻是輸的一敗塗地。
“賤婦。”陸徐氏下垂的臉上肉繃的緊緊的,低聲咒罵了一句。
“大嫂跑的恁快,仔細崴斷了你的腳脖子。”小徐氏跟著跑了幾步開口譏諷。
“老夫人和二太太不是看的很清楚嗎,我在搬運自己的嫁妝。我這裡忙的很,若是無事你們請回。”說完,慕卿凰點了兩個百戶隨行,沿著百戶們列站出來的這條路往外院書房走去。
慕卿凰一走,陸徐氏就大喘粗氣,身子一歪就要倒,山茶忙托住,急急撫弄陸徐氏的胸口,“老祖宗,您可不能生氣。”
“姑母,這可怎麼辦呢?”小徐氏沒了主意。
昨兒她們娘兩個才商議著用寧秀玉打壓慕卿凰的氣焰,還沒讓寧秀玉見她呢,她卻忽然就往外搬嫁妝了。
想看的笑話沒看到,想打壓的那個人,人家反手給了她們一記響亮的巴掌,一下子什麼算計都成了空,陸徐氏臉色青灰一片。
陸徐氏一把抓住小徐氏的手腕子,尖長的指甲抓的小徐氏疼的扭曲了五官,“姑母你快鬆鬆手,我疼死了。”
陸徐氏驀地鬆開手,緩了緩,條理清晰的開始囑咐小徐氏:“先去魏國公府請你大嫂,再派人到王府街把玥兒找回來。”
“是。”小徐氏一貫聽從陸徐氏的,聽罷就趕緊離去安排自己的陪嫁去請外援。
陸徐氏隨後又囑咐婢女山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