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對她開口道,“您為何對皇后……”
“明月,”崔沅若輕喚她一聲,“我同你說過,宮內切忌多問、多說。”環顧四周無人才繼續往下道,“夏丞相對父親當年有恩,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我當初是應了爹爹的。再者,皇后家族勢力大,一時半會兒不會倒臺,跟隨皇后,總歸少不了好處。”
“好處?”明月歪著頭問道
崔沅若繼而點了點頭,“是啊,好處,我在宮中求的是平安,這好處,自然有我平安的好處。那些妃嬪們求的是皇上的恩寵,卻也不想想,皇上平日去得最多的地方,除了御書房和太后的德寧宮,是哪裡?御書房進不去,太后娘娘不容易接近,所以……那好處,也有她們承恩的好處。並且皇后娘娘年紀尚幼,心思單純,他們若和皇后關係處理得好,說不定還能借她蒙受皇上恩寵呢。成天只想著怎麼對付皇后,並不是件聰明的事。”
明月聽完眉眼微動,“主子,還是您想得全。”
崔沅若莞爾一笑道,“只可惜,我不求那些……誒?我聽聞皇后娘娘喜食江南一帶的蛾眉酥,不如我今個兒學了,改明兒親自做好送去鳳鸞宮,她定是歡喜的。”
明月點點頭附和,主僕二人聊得投入。不知什麼時候,樹後閃過了一道人影去。
次日近晌午,崔沅若才提了食盒到鳳鸞宮請安。
一見到夏如安,隨即恭恭敬敬下跪道,“臣妾未能於辰時及時請安,望皇后娘娘恕罪。祗請均安,鳳體安祥。”
“起了吧,”夏如安散漫道,“我不注意這些禮俗,日後若無事便可不必日日來請安了。”
“是,”崔沅若應了一聲,站起身將手中的食盒擺在了桌上,含笑對夏如安道,“這是娘娘喜歡的蛾眉酥,臣妾親手做的,您嚐嚐。”說著便開啟盒蓋,只見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蛾眉酥正如彎月一般整齊地陳列在白玉盤中。
“巧了,”夏如安抬手,掀開放在膳桌上的另一個食盒,裡頭端放著相差無幾的食點。“剛剛柳昭儀也來過,同樣拿了這蛾眉酥來。說完,夏如安瞅瞅這個再看看那個道,“看起來都差不多,不知嚐起來哪個更勝一籌?”說著便要伸手去拿其中一份。
“娘娘且慢:”崔沅若攔住她那要伸向柳昭儀的食盒的筷子,“宮中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再者我聽說那柳昭儀素來對您有敵意,不免耍什麼小手段。我答應過父親大人的,在宮中護您周全,必會做到。請允許沅若親自為您試毒。”說完,不等夏如安阻止,便夾起一個往嘴裡送。
“崔美人?”夏如安盯著她道,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情緒。
崔沅若沉默不語,約等了近半柱香時間,才放心地對夏如安道,“臣妾的身子無多大反應,應當是安全……啊……”話說一半,卻突然雙手捂住肚子扶著桌沿倒在地上。“臣……臣妾的腹部……好……好疼……”
夏如安站起身,“快去請太醫。”見秋魚應聲出去,轉頭對芊素道,“你去將那柳昭儀找來。”語氣是一貫的鎮定,彷彿若有所知一般。
皇祐景辰趕到的時候,只見柳昭儀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在向夏如安解釋,隱約能見到偏殿中太醫在為崔沅若診脈。
不一會兒,胡太醫即出了偏殿,朝皇祐景辰跪下道,“皇上,崔美人怕是誤食了九陰花籽。”
“起來說話。”
“是,”胡太醫起身,恭敬地繼續道,“九陰花無毒,但性極陰極寒,其花籽摻入食物之中,可致女子……終身不孕。還好,那糕點中的量雖會對皇后娘娘的身子造成極大傷害,但對崔美人這個年紀倒還能醫治。老臣已替她紮了針,再開個藥方,好生調養幾天便可。”
皇祐景辰聽著他那話心中一緊,若是如安吃了這個,豈不是……等長大以後都無法懷上他的子嗣了?而後心中又一驚,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對這麼一個孩子,自己竟然會想到以後?
以後……以後?
望了一眼一臉淡定的夏如安,皇祐景辰心上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突然很期待……她長大後的模樣,將是如何?自己心中的情感,又當如何?
想起現在現刻的情況,先斂了遐想,厲聲道:“柳昭儀,才進宮這麼幾天你就鬧出這樣的事,朕看你這昭儀之位,也不怎麼想坐了,倒不如早早讓給別人。”說罷便給了侍從一記眼神示意。
“皇上,不是!您聽臣妾說!不是我做的!我沒有!皇上!皇上,您聽我說……”柳昭儀一邊使勁解釋,一邊被人架了下去。
皇祐景辰負手而立,對門外的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