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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晚霞朝陽,見到了農夫荷鋤,見到了炊飯烹茶……卻唯獨見不到與戰爭有關的任何事物。

眾人皆暗暗歎服,這人是什麼來頭,竟能在這兵臨城下的千鈞一髮之際,氣定神閒地在高牆上吹音奏樂,將面前這氣勢磅礴的萬馬千軍視若無物。

“這小子,是胸有成竹,不將咱們放在眼裡,還是太過冷靜,當真不畏懼?!”袁驍見眾軍停下,看了城牆上的人吹了半天的笛子,一頭霧水。

夏如安面不改色,別人若是不懂,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就沒道理不懂了。諸葛亮的一招空城計,在歷史上是鼎鼎有名的。可惜自戰國時期開始,這個時空的歷史走向就已經與她所處時空的歷史走向完全偏離了,因此也就沒有了後來的秦漢三國,更沒了後來的諸葛奇人。如今郯逸飛用這一計,在這段歷史上也算得上第一人了。

“撤兵。”她一聲令下,斬釘截鐵的語氣。

“這算什麼,主帥?!”袁驍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這淞西的兵力不到十萬,是您說的!您還說是皇上說的!這還假了不成?!如此大好時機……”

“兵不厭詐,戰場上容不得有半點差錯。”夏如安打斷他,不容置疑地說道。

“袁將軍!”沈柏年倒是冷靜分析了一番,唯恐有詐,於是也堵住他的話,“打仗不可兒戲,主帥下這命令自有她的道理,我們做將領的對軍令無需質疑,遵守便是。”

郯逸飛看著大軍離去,仍然沒有停止吹笛,只是手心滲出的一層薄汗出賣了他。良久,一曲吹盡,他定定地望著遠方,放下笛子若有所思地輕嘆一聲。

他算是賭贏了一次。

……

是夜,淞西王府。

月色清明,繁星點綴,夜風中忽近忽遠地飄散著初夏特有的味道。郯逸飛孤身坐在屋頂上,身旁放了一把酒壺和兩個杯盞,像是在等什麼人。

“你來了。”他看著剛上屋頂的夏如安說道。

“你今天特地找我來,有什麼事?”夏如安直接開門見山。

“你今日……其實看出來了吧。”郯逸飛也不急著回答,如是說道,“現在的淞西,所剩兵力無幾,與一座空城無異。”

夏如安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若是我沒看出來呢?你就這樣全讓我知道了?”

郯逸飛微微一笑:“你是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他又怎會不知?”

夏如安聞言沉默下來了,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這麼想想,空城計怕只是個幌子,他不過是篤定,自己會還他先前在雙濟營帳的救命之恩。

“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準備。”她沉聲開口,“三天之後,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郯逸飛苦笑,援兵到這裡,三天時間根本不夠,這根本改變不了什麼。“這城……其實守不守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你這是……”夏如安疑惑地看著他,那副消沉的模樣,彷彿一切戰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郯逸飛眸光暗沉:“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這個國家……是毀在她自己手上。”

“她?”夏如安不解。

“我的二皇姐,當今的蟬瑛女皇。”

夏如安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什麼:“我記得了,六年前你曾同我說過,先皇的病故和皇太女的失蹤,都與她有關。”

“你記性不錯。”郯逸飛點點頭,邊替她倒了杯茶,“和以前一樣,果茶。”

“自從她執政後,沒有一點女皇該有的作為,豢養男寵,橫徵暴斂,濫殺無辜,忠奸不分……幾乎做盡了荒唐事。”他說著,望著遼遠的天際,眼中浮現沉痛,“七年,在她統治之下,郯國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郯國了……”

他轉頭看她:“郯國,已經到了分崩離析,土崩瓦解的地步,根本不堪一擊。今日即使沒有你們北曜,也會有別國,也會有各地的的地方勢力,來摧毀它。一個絕望的民族,根本不會在意拯救他們的,是什麼人。換言之,郯國現在許多人,或許比北曜士兵更希望你們打贏這場仗。”

當初,若不是自己被削弱兵力,若不是那個人只在乎王位而不顧邊關防守,若不是他身邊的將士大多被調去平定內亂,如今的淞西也不至於成了一座空城,而無力抵抗這幾十萬大軍。一切都是種因得果,造化弄人。

夏如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是怎麼樣的政治,才會讓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變成這樣?這些年郯國的事情她多少也聽過一些,只是卻不知已經到了這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