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逸看到陳怡玢這驚訝的欣賞表情,心裡反倒是受用,他這人若是別人誇他有錢、聰明,他都沒覺得怎麼樣,他生來就富有,自己又天性聰明,於掙錢一道上更是彷彿無師自通,雖然體弱但是也不影響他接掌家族事業,唯有收藏一道上,別人誇他的時候才真是讓他覺得開心,而且也樂意跟人談起這方面的事。
可惜陳怡玢是一個外行,只知道感嘆和誇讚,但是朱伯逸也還挺受用的,不過陳怡玢看到這些古書,想到後世在十年混亂時期的時候,朱家很多重要的藏品都被毀了,到後來捐獻給平城圖書館和博物館的也不過是剩下的少量藏品了,這真是一件十分十分遺憾的事,便說:“雖然孤本獨品才更有價值,但是若能刻印一些珍貴的複本,或者自家親朋留存或者開放給世人看,才算是這些古籍真正的作用吧,否則時間久了,字跡淡了,書頁壞了,這些前人的智慧終究就會斷了的吧。”
想一想,又怕自己說得太委婉朱伯逸聽不懂,又說:“近些年連年戰亂,恆之也還是要為這些珍本和古董考慮考慮的。”
朱伯逸卻笑道:“我書房裡的幾本書其實已經聯絡商務出版社出一些精品收藏本了,我也覺得自己能看到這流傳了幾百年的孤本固然是好,但是若是這些先人智慧丟失在我這裡,那我可是罪人了,再說平城人都知道我愛收藏,來借的人屢屢不絕,我也是怕了,每每被人借走珍本,我的心裡總是心驚膽戰的,最終我還是決定做一些精美的復刻本供大家研究吧!”
陳怡玢笑,說:“恆之心胸寬廣啊。”
朱伯逸又向陳怡玢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藏品,講得津津有味,每當他講這些事的時候,他的臉色不自覺的紅潤了,彷彿他不是一個體弱常病之人,而是在大學的課堂上談古論今的教授一般。
說了半天,朱伯逸才問起陳怡玢來拜訪的事,陳怡玢趕緊說道:“想在恆之的紗棉廠里加工一批棉衣,張老闆向我的小店定製五千套棉衣,我現在小本生意沒法那麼快速趕出來,就來向你求助了。”
朱伯逸當場給紗棉廠的管事打了電話,隨後就應承了陳怡玢,又說:“我知道你們訂製棉衣是給災民賑災,那天賑災晚宴我雖然沒有去張公館,但是也捐了錢的,你的棉衣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到底還是女士心細,張老闆訂這五千件也還是不夠,那我再捐五千件吧,想必這就差不多了。”
陳怡玢知道朱伯逸的實力,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便說:“也是我們為災民盡了一份心意吧。”
解決了棉衣訂單的事,陳怡玢這邊也緊著給‘蝶戀花’招工,還特意讓管家到城外的棚戶區裡招那些手腳勤快的女人,結果那天來了起碼百十來個人,陳怡玢一下犯了難,她這小店只需要再招三十來個人,其餘的人按理是應該刷下去的,但是看到這些女人充滿希冀的乞求眼神,陳怡玢心裡沉甸甸的。
她也還是認真的篩選這些婦人,太老的沒有工作能力的不能錄用,她就讓賬房給這樣的老婦人每人五塊大洋,她們也歡喜的離開了,剩下的眼睛不安分的,賊眉鼠眼看人不正的,又篩掉了十來個,這種她也是每人一塊大洋,剩下的這些挑選容貌周正一點、目光清正的三十來人在店裡培訓,其餘幾十人每人也先給了兩塊大洋,說半個月以後再來店裡,自有其他安排。
這百十來號婦人都好像過年了一樣,畢竟兩塊大洋對於這群朝不保夕的婦人而言也是很重要的錢啊!若是省著花,一家三口吃一些粗糧完全可以撐過半個月啊!
這些人想著現在還沒有進‘蝶戀花’正式工作已經是這般光景,若是進來了豈不是生活更好,她們都彷彿覺得有了奔頭,離開的時候步伐也都是輕快的。
而留在店裡的三十幾個人更是高興了,打發走的都每人給兩塊大洋,留下的呢?豈不是更好?
陳怡玢又重新將每一個人的都面試了,讓這些女人自我介紹,並且說出自己的特長等等。有一對母女同時入選了,那夫人現在雖然已是中年,但是眉目清秀,年輕時必是一位美人,因為那位女兒已是十分的漂亮了。
這位夫人的夫家姓唐,因丈夫在逃亡時去世,所以她帶著女兒倆人討生活,好在以前夫家也小有些錢財,倒也勉強在城郊住了一段時日,可是眼看錢袋見空,女兒又這般漂亮,她雖然每日讓她抹黑了臉,可是也遮不住這天生麗質啊,這時候聽到人說那個‘蝶戀花’招女工了,想到報紙報道了這次賑災的時候‘蝶戀花’的兩位女老闆慷慨解囊的事情,唐夫人就趕緊領著女兒來了。
唐女郎此時也洗乾淨了臉蛋,柳葉彎眉鵝蛋臉,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