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綬雲卻道:“不,我該感謝你,我起碼應該有一個知情權。”
陳怡玢不知道該說什麼,王綬雲沉默了半晌,黃薇甜看到倆人這個氣氛在旁邊還跟李少雍在說些笑話,可是王綬雲後來說了一句:“我百般求她,我不復婚,只希望她留下孩子,將來交給我來撫養即可,絕不對她有糾纏,可是她還是不同意。”
三人都沉默了。
李少雍說了一句:“有時候女人狠起來讓人心冷。”
四個人後來都沒怎麼說話,後來三個娃回來了,在家裡跑來跑去的,家裡才又熱鬧了起來。
過了幾天,項大夫忽然找上門來,到店裡去看陳怡玢,陳怡玢到的時候,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一看到陳怡玢進來他就立刻起身了,陳怡玢挺驚訝的,道:“項大夫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項大夫道:“張老闆放了我一天假,我們幾十個大夫輪班去給災民義診的,趁著有空我特意過來對你表達一下感謝。”說著就送上了一些水果和藥材。
項大夫還頗為不好意思的說:“我還記得你的脈象,又給你拿了一些太平補藥,小小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陳怡玢趕緊接過來,向他道了謝,又將他請到後面的會客室裡,給他倒茶上點心。
項大夫說:“多虧你幫忙,張老闆也慷慨,看在你的面子上給我開了五十塊大洋,說實話,這筆錢對我很重要,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陳怡玢道:“不用感謝我,只希望你好好鑽研醫術,學得一門傍身的手藝。”項大夫自然應承,說他也有意多學習一些西醫方面的知識,將來更有發展云云。
陳怡玢見他這樣賠小心的樣子,心裡想著到底她還是忘了尺度,於是很乾脆的跟他說:“項大夫您不用覺得欠我的,你可能不記得了,你在很多年前無意之間幫助了我,所以今日皆是因為當日之事還你的恩情罷了,你我之間以朋友相交。”
項大夫聽到陳怡玢說以前幫過他,他趕緊在腦子裡想了很多,可是他畢竟親手救過很多病人,到底是哪一個他還真的記不住,陳怡玢看他仔細思索的樣子,打斷他說:“那時我也很小,還不是現在的樣貌,可能你也想不起來了,不過舊時的幫助我記在心裡的,今日才有此舉動,看到你能過上好日子,我心裡也是快慰的。”
項大夫心想這就是勤勤懇懇當個好大夫的好處了,他心裡這些天其實也是頗為有思量的,一方面雖然覺得自己運氣好受了一位病人幫助,可是這亂世哪有無緣無故的幫助啊,他真的怕是個騙子什麼的,但是想到張少白在平城的名聲,也沒人敢在這樣的太歲名聲上動土,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去了,結果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甚至還真的見到了張少白,張少白還拍著他的肩膀說:“陳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讓項大夫覺得一切好像在做夢一樣。
所以他一得空就趕緊打聽到了陳怡玢的地址,登門來謝,畢竟搭上了張少白這條線,他以後的生活也能好過一點啊,結果聽到陳怡玢說一切的幸運皆是因為他早年的相助,而且人家也說了是還恩情,那就是說還完了這事就拉倒了。雖然這麼聽起來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又覺得這麼一個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也是頗為可惜的。
趕緊跟陳怡玢說:“若是以後府上有人,我是說人都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需要我來出診,你只需派人來跟我說一聲,我肯定隨叫隨到的。”
陳怡玢一聽,又說:“我自然是需要項大夫幫助的,需要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送走了項大夫,陳怡玢想著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予漁,這各人的生活最終都還得靠自己去走,別人都代替不了。以後再拉項大夫一把的時候,也得做得痕跡淡一點了。
下班回家又特意去朱公館去看朱伯逸,朱伯逸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褂子,在書房裡看著一本古籍,如果不是他梳著時下的斜分短髮,會讓她有一種看到古代讀書人的感覺,朱伯逸細長白皙的手指搭在舊黃的古書上,看書的時候表情很閒適、享受,倒真有一種古代貴公子的樣子。
她進了朱伯逸的書房才真的是長見識,早聽說他是後世有名的收藏大家,現在可算有了概念,只見他的屋子裡好多穿線的古書,分門別類的放在紅木玻璃書櫃裡,還有幾個櫃子裡放著他收集的古錢幣和古董,紅木的雕花書桌上擺著幾方印石,牆上掛著一幅八大山人的畫,整個屋裡很多珍本孤品,這一個屋子的藏品恐怕細細的用玻璃罩子擺放的話,可以擺滿後世半個博物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