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便開始瘋瘋癲癲。那血書竟也從衙門手裡搶了過來,因事情鬧得很大,知府不敢公然搶奪,而老嫗又已是呆呆傻傻,滿口胡話,便由她去了,打算日後再偷偷拿她來封口。
那老婦雖然傻了,卻知道她若是進城,會有人將她抓起奪了她的血書。
便整日藏在官道兩側樹林裡,也不敢離揚州城太近,時時在揚州城外十幾裡的官道處徘徊。白天便攔馬車伸冤,晚上就藏在山洞中睡覺。
揚州知府抓她不住,而事情又過去已久,便不再管她。反正已經是個山野瘋婆子,誰會信她的胡話。
如此過了兩年多過去,老婦仍是不死心。
今日見墨夜他們的馬車過來,便又捧著那封寫在麻布上的血書衝出。
一上來便是數個響頭,將血書高高舉起。
她如今口齒不靈,神志不清,卻唯獨還記得為女伸冤一事。
顏四下車接過老婦高舉的血書,老婦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封血書。
曾有數次,有馬車停下,車中之人拿過血書看後卻要一撕了之。
幸好老婦發現及時,發狠奪過血書。
此事經歷的多了,老婦再不敢將視線從血書上移開,唯恐這人也跟那些人一般,要撕了這唯一的罪證。
顏四將血書看了一遍,臉色微變,便將血書呈給了李昊琛。
血書上是那女子的血淚史,詳細講述了揚州知府的小兒子林百福如何將她強虜回府,又如何強迫威脅於她。
許辭就在李昊琛身邊,脖子一揚就可看到內容。
看著這份破爛、已有些年份的血書內容,再看看面容蒼老、神情緊張的老婦,許辭雙眼泛紅,手攥的發白。
李昊琛也是一臉寒色,要把周圍凍成寒冬。
許辭望了李昊琛一眼,見他微微頷首,便下馬攙扶起老婦。聲音柔和道:“大娘,且放寬心。此事我們管了,您且先去馬車中休息。”
老嫗在此留滯兩年多,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答應要管此事,也不論對方是否有此能力,又是要跪下磕頭感謝,老淚橫流,看的一眾七尺男兒心中悽然。
世間唯有母愛,不計回報,能做到此。
公孫御見狀從馬車上下來,將老嫗攙扶進馬車內。自己出來坐到墨夜身旁一同駕馬,而車內,顏四素來善言,老嫗雖口齒不清,但顏四耐心引導,一路下來便也得知了前因後果。
揚州勝地,富饒安居,本該是易居之地。
地方知府卻自以為天高皇帝遠,目無王法,在地方作威作福,欺壓百姓,端的一副土皇帝的架子。
如今他們知道的只這一件,被光鮮亮麗掩藏在背後的汙穢渾濁,還不知有多少。
許辭抿唇,想起了母親前世被誣陷致死之時。
那時太子又一次出征,而他又在揚州任職,未曾得知。等回家後卻只看到黃土一培。罪證全毀,自己無力伸張。故而此時因老嫗替女伸冤,引他想起此事,他感同身受,顏色極為蒼白難看。
見許辭臉色不對,李昊琛下馬過去,一把將他他攬進懷中,拍撫後背,“害怕了?”
許辭將臉埋進李昊琛胸膛中,靠著他的身軀借力站正身體,聲音悶悶地:“不怕。我只是恨這地方蛇蟲,欺壓百姓、目無王法,真是該死。”
李昊琛將許辭攬得更緊,想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小辭,他的臉色太難看了,彷彿瞬間就要暈倒,“放心,自是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第25章 進入揚州
馬車裡的顏四掀簾見許辭身體不適,很識時務地拽著阿牛下車,兩人一人一匹牽起了踏炎和焰火的韁繩。李昊琛望了他二人一眼,攙扶著許辭便坐進了馬車裡。
馬車重又開始前行,踏炎和焰火除了它們的主人都不準旁人騎在身上,阿四阿牛隻好牽著走,墨夜見狀將車趕得極慢。
那老嫗姓黃,黃大娘已從方才激動中緩過神兒來,精神又開始恍惚起來,見兩人坐到自己對面,就歪著頭眼露好奇地打量起二人。
兩個娃子都是極好看的模樣,年長高大的男子溫柔地將粉粉嫩嫩小娃倚靠在自己身上,那眼神真是柔情似水。
粉嬌嬌的小娃娃臉色蒼白憔悴,讓黃大娘看了都有些心疼。
她痴痴傻傻地,時而清醒,時而渾噩。
此刻她尚還清醒幾分,便擔憂地皺皺眉,朝李昊琛道:“你娘子舟車勞頓,要休息才行。”
她見許辭長得白白嫩嫩的,眉眼間又很漂亮俊俏,便以為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