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聽急了,將女孩摟的更緊,指著男人破口大罵:“你敢賣囡囡老孃就把你的花給摔了!”
男人一聽急了,趕緊跳起來,抱著花退後兩步:“你個婦人家懂個屁,這花再過兩日便會一躍成為牡丹之王,到那時它可是會身價倍增。”
“增個狗屁,你為了養這花把家都給敗光了,被人趕到這處破地。若不是老孃天天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你早去喝西北風去了!你居然還要賣了囡囡,老孃跟你拼了!”
說罷便放開女孩,衝上去要找那男子廝打。
李昊琛聽著頭疼,冷喝一聲:“都閉嘴。”
一男一女頓時消了聲兒,大氣不敢出一聲。女子趕緊回去重新抱住女娃子,男子則是抱著花躲得更遠,生怕一個不查女人便撲上來。
李昊琛氣場太足,嚇得兩人再不敢說話。
許辭見狀笑了笑,對著女人道:“我們幾個兄弟是從外地而來,恰好路過。你且說說你們這是鬧得什麼事兒,我等說不定有辦法。”
那女人一聽這幾人不是牙公,登時長舒一口氣,哽哽咽咽地說了起來。
眾人一聽才明白,原來這夫妻二人家境本也算差強人意,男子是位教書先生,女子是位紡織女。
男耕女織,一年裡的工錢除了補貼家用還會有些剩餘。
但自從幾年前,男子突然迷戀上養殖牡丹後,便將家中金銀首飾、錢財統統拿去買了良品牡丹花種。
屢屢培育失敗之後,更是在去年將房契抵押出去,換了五十兩銀子買了十顆冠世墨玉的花種。
得了這花種之後,男子也不去教書了,天天在家伺候這幾株花。
家中沒了教書的工錢,便只靠女人的女紅撐著。
可單靠一個女人的女紅,那還得起那羊羔息,一年沒還上,錢引鋪便拿著地契將他們趕出了家。
可這利息是驢打滾,前兩日錢引鋪裡的人剛來催了債,若是明日再不還上去年的羊羔息,便將她們母女賣去妓院。
男子想著乾脆將女兒賣了,先把羊羔息給還了。等他牡丹節奪魁,大把大把的金銀隨之而來。可女人怎麼也不肯,囡囡雖說是女娃,可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
若是被牙公買去做了那專供人騎壓的瘦馬或是賣去妓院,囡囡今後該會如何恨她。
許辭聽後問道:“你們一年的羊羔息是多少兩?”
女人哭道:“借了五十兩,那房子他們說只值三十兩。剩下的除了還錢還要加上羊羔息,每年只羊羔息便要還二兩銀子。這麼多銀子,讓我們去哪裡弄啊。”
男人有些不耐煩:“都說了等兩日後我這墨玉在牡丹節中被挑選為牡丹之王,我們便不愁吃喝了,還怕還不了他那點羊羔息?”
女人一聽驀地大哭起來,聲音淒厲:“可那時我們的囡囡就不在了啊!你天天將什麼仁義道德掛在嘴邊上,到頭來只是個偽君子,畜生!”
男子被女人這一罵,頓時臉上一紅,羞恥地窩在一邊,也不再說話。
李昊琛望向那名女子,“這條街是什麼街?怎會如此淒涼。”
女子被李昊琛一盯背脊頓時襲上一股冷意,趕緊答道:“這是當年鬧瘟疫時留下的死街。因著揚州知府聽說京城派了刺史來此巡查,便下令全城不準出現乞討者。十日前,他派衙役將全城乞討的和我們這種無家可歸、露宿街頭的人都趕到了這裡。”
“這兒的房子都是無主的,我們便隨便挑了一間住下。”
李昊琛又問:“不讓乞討者乞討,他們又如何生活?”
那婦人沉默良久,嘆道:“有的餓死了,有的快要餓死了。官府每隔幾日便會來此收屍,如今那些乞討者已是死得差不多了。”
女人懷中的小女孩瘦骨嶙峋,一雙眼睛卻晶亮極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直盯著許辭看個不停,一眨不眨地。
許辭見狀蹲下來,朝著小女孩招手,“來哥哥這裡。”
女孩兒乖巧懂事,望了女人一眼,見女人同意,才顛顛地跑過去,眼睛還緊瞅著許辭。
被女孩看的有些不自在,許辭摸摸她的頭,笑問道:“怎麼這麼看著哥哥?”
小女孩歪歪腦袋,伸手戳了戳許辭的腮幫子,奶聲奶氣地回道:“哥哥長得真漂亮,肌膚也滑滑的。”
被小女孩的回答逗樂,許辭伸手抱起她。小女孩一身骨頭,身上輕得很,許辭一下就抱起來了,“哎呦,小丫頭可真輕。”
掂了掂小姑娘的斤兩才將她放下,許辭望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