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身邊學習生意經,在商場上也算是有所作為。
可以大言不慚地說,若是沒有許辭,便沒有他們的今日。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許辭除了一開始接濟過他們五人,之後再未送過衣物食物。
不假辭色、高高在上對他幾人呼來喝去,看似霸氣猖狂。
但飲水之人,冷暖自知。
他之於他們,好比良師。
許辭對他們不會有過多誇讚,雖不假辭色,卻又每每都在後面為他們推波助瀾。
他們雖為手下,卻又不會限制他們。
人各有志,許辭非但從未相攔、從中作梗,反而是多有相助。
顏四不止一次慶幸,自己當初咬牙要籤死契的決定。
倘若當初選擇是活契,以許辭的性格,恐怕只會留他們幹個十年八年,便置之不理。
哪還有他們如今這般令人豔羨的似錦前程。
許辭年紀輕輕,乍一看乖戾囂張,可所做行為又都在情理之內。
他的氣度乃至心思,斷不該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該有的。
顏四走在最後,望向許辭的目光很是複雜,幾乎要把他供為神明看待。
若說他們幾人起初低頭是因報恩,如今卻是真心為之折服。
再說被顏四在心中誇了無數遍奉為天神的許辭,如今卻是心不在焉、悶悶不樂。
想他如今內在幾乎四十五歲的人了,看著太子便緊張。
那日色誘太子之後,他便成了霜打的茄子,再提不起精神頭。
可能正是應了那句“近鄉情更怯”,如今許辭越是想靠近太子殿下,便越是思量頗多,束手束腳,不敢動作,也不敢表露分毫。
可這兒壓抑久了,許辭自己也憋屈。一個憋屈,他便來了脾氣。
一把推開在前面的開路的公孫御,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大喇喇一把推開一扇房門。
房中頓時一股惡臭傳來,許辭趕忙捂鼻,眼驀地睜得大大的。
眼前地上躺著一具屍體,看模樣死了有幾日了,身體被老鼠啃食的地方已開始腐爛。
這恐怖的景象突兀撞進眼前,許辭渾身一抖,努力穩住身形。
一個寬大的手掌從身後附在許辭眼前,一個呼吸間,許辭便感覺自己被圈禁了熟悉的溫暖懷抱中。
李昊琛拍著許辭後背心疼地安慰道:“我們這就出去。”
說著也不管什麼再檢視這屋,便側攬著許辭將他帶到了街道上。
李昊琛圈住許辭,手撫著他油亮的烏髮,問道:“還好嗎?”
許辭畢竟活得久了,心理承受能力強。如今能順其自然窩在太子殿下懷中,他便撒了個小謊,“被駭了一下,如今心口還直跳。”
李昊琛不疑有他,將許辭摟的更緊:“乖,不害怕。人死之後,剩下的只是些腐肉罷了,雖然面目猙獰,卻無甚可怕。”
許辭低低“嗯”了一聲,心滿意足地回抱住李昊琛。
兩個人你抱著我我抱著你,心中皆對對方執念頗重卻俱都不敢道出。
探查完了的顏四和公孫御二人,出來便看到兩人互相抱得緊緊的,周身的氛圍怪怪的。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打擾二人,自發地向著下一間而去。
等顏四、公孫御查探了三間出來,兩人還在像個連體嬰兒一般緊緊摟在一起。
公孫御實在看不下去咳嗽了兩聲,許辭才不情不願抽身出來,嘟嘴道:“我已大好了,主子。”
公孫御這才走上前一抱拳,稟告道:“主子,第三家有一對夫妻和子女。”
李昊琛點點頭,“好,走去問問。”
第三家茅草屋看著都比前幾家要好上一些,房門雖是補了好幾次,卻也是嚴嚴實實。
屋內一個破破爛爛的木桌兩旁正做著一男一女,男的手裡捧著盆牡丹花,女的懷中摟著一個五六歲大小瘦骨嶙峋的小姑娘。
那花盆中的牡丹花顏色非是一般的豔粉嬌白,而是通體紫黑,竟是一盆稀有的牡丹珍品——冠世墨玉。
遠處搖籃上一個小嬰兒正“嚶嚶”啼哭不已。
一男一女分庭抗禮,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見方才已走的人又倒了回來,男子抱著花便衝過來,對著顏四道:“這位公子,您就收下這丫頭吧。這丫頭如今看著瘦弱,可您仔細看,長得俊俏著呢,是個好苗子。”他竟是將顏四當成了來收女娃子的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