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道出心中悔恨,每每在夢中驚醒,太子臨死前那一幕幕歷歷在目。
方才太康皇帝言及北關戰事告急,而李昊琛又當眾請令後,他哪還有心思再往下聽。
前世此次宴會他因後臀傷勢無緣參加,年後才知太子已去北關前線。可他從來不知,太子竟是在北關那般兇險之境的請命前去的。
他身份尊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非朝堂動盪,何以鋌而走險,非得去那北關。無非是要險中求富貴,是國之表率還是徒有其名,在此一舉。
想到此處,許辭心中為太子心疼不止,前世太子首次從北關班師回朝,凱旋而歸,一身戎甲,春風得意。
他只當太子殿下是英勇神武,天下無人能敵,小小年紀在邊關一呆便是五年,卻不知其中滔天權勢都是用命拼出來的。
李昊琛幽譚似的眸子染上笑意,他只道許辭是因腿傷之事尚在自責,“莫要自責,此事也不怪你,全因孤實力不濟,未能駕馭那畜生。”
小辭的哭聲令他心疼不已,這孩子是他親自挑出來的。從六歲看長到十歲,拿在手心百般疼惜。
許侍郎對許辭多有苛刻,而王氏疲軟,王員外雖說富甲一方,可說到底只是個低賤的商賈之輩,面對許長宗這樣咬住王氏不肯鬆口和離的四品朝廷命官,也只能是愛莫能助,唯有源源不斷地將世間好物往他二人懷裡送。
小辭當年像小獸一般攻擊戒備的眼神他尚記憶猶新,那種戒備是平時日積月累下不由自主帶上的。是什麼事情會讓一個生長在家境殷實的四品官員家中的六歲稚童帶上這種眼神?
這世上,幼獸本就不具備攻擊能力,它們只是以攻為守罷了。
這幾年來許辭身上的野性和戒備漸漸減弱,特別是這一個月來,在他面前更是溫順討喜到令人慾罷不能,此番變化令他甚是欣喜。
本來已經停止哭聲的許辭再次淚崩,太子怎麼會對他如此寬容,怎會如此不計代價的為他著想,心中又是悔恨,又是甜蜜,百感交集。
他摟著李昊琛的胳膊緊了緊,在他頸間無聲哭泣。
溫熱鹹澀的淚水順著李昊琛細長的脖頸流進胸膛處,李昊琛只覺得被淚水劃過的胸口一陣悶痛,比他自己傷心時更要揪痛。
“怎麼了這是,今晚像個姑娘似得,哭個不停。”把許辭更加緊實地抱在懷中,李昊琛才覺得胸中抽痛稍減。
“太子殿下,我五年後一定會高中狀元。到時您要從前線為我帶回一匹世間最好看最英俊的千里馬。我想要您看我身披紅色狀元錦袍,身跨千里馬,受盡萬人矚目春風得意的樣子。”他心中十分不捨太前往前線,但富貴險求,他絕不能開口挽留,令太子帶著雜想離開,拖太子後退。
被許辭孩子似的話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李昊琛的聲音輕柔喑啞,“好,孤答應你。”
許辭不再說話,李昊琛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我抱著你拍背,你窩在我懷裡。走著走著,李昊琛便走到了太子寢宮。
醉酒又哭了許久的許辭早就受不了睡魔侵擾,太子將他放在床上,脫掉衣服,蓋上被子這種種行動他都毫無察覺,睡得死死的。
李昊琛帶著寵溺地搖頭輕笑,果然還是個孩子,哭過就睡著了。看了一會兒,轉頭便往書房而去。
次日,許辭醒來時天色大亮,他頭痛欲裂,煩躁的翻了個身,卻發現這裡不是許府。四周清雅古樸,沒有華麗的裝飾品,佈置地頗有內涵雅韻。
這裡是太子寢宮。
腦子裡意識到這一點的許辭“騰”地一下坐起身,把身旁被太子命令留下伺候的周公公嚇了一跳。
周公公見他醒了,忙上前一步:“許二爺,您終於醒了。”
“太子呢?!”許辭緊緊抓住周公公的袖擺,急促問道。
“巳時剛出發的,如今該到了宮門口了。”
“什麼?!”許辭“譁”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拿起衣服隨便往身上套好就往外面衝去,“我要去送行。”
前世太子第一次出征自己未能送行,這次如何再一次錯過?
周公公緊緊跟在許辭身後,見他腳步輕浮,幾次差點跌到,嚇得心都吊到喉嚨眼去了。
媽呀,太子臨走前可千般叮囑要伺候好許二爺,許二爺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呀,“哎呦,許二爺您慢點,慢點呀,小心腳下。”
平日裡一炷香才走完的路程在許辭的跌跌撞撞下一盞茶就跑完了,等他跑到宮門口時恰好看到一身輕衣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