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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談棋局的君無痕側耳聽了一會兒,笑道:“夜半風竹劍音,倒也別有一番韻致。”

白芷冷哼一聲:“莫轉移話題,速速說你那卦象何解。”拔出腰刀,“否則我今個兒非閹了你。”

君無痕聞言苦笑:“阿芷總也不信我。”不等白芷反駁,他緩緩說道,“此二人命數隱隱有天機遮蓋,在下不才,只能看出盟主與秦教主皆是福澤綿長之人。又如伴生雙星,來自彼世,一方牽引一端追逐,卻尚惶惶不知歸處。”

白芷還是不願信:“盟主乃是浩然君星,如何會追隨那秦不晝?”

“這秦教主的命格……倒是奇特。分明是凶煞之相,然卻有莫測的大功德。”君無痕蹙眉,抬眼望著窗外漆黑夜幕上寥寥的星子,嘆道,“只怕那已不是你我該知曉的範疇了。”

穆清抓住了那極細微的破綻,在對方抬臂抵擋的同時一個膝擊頂中秦不晝的腹部。他使了八分力道,直接就把秦不晝從竹子上掀翻到鋪滿竹葉的地面上,看著秦不晝似是疼得彎腰縮緊身軀捂著腹部,穆清忘記了正在比試,扶著竹子快速滑落地面跑到他身邊:“秦不晝?”

……然後毫無防備地被秦不晝一個掃堂腿掃倒在地,意識到自己上當後正打算暴退時被對方拽著手腕拖進了懷裡,額頭撞在秦不晝堅硬的胸膛上。

秦不晝兀自悶悶笑了一會兒,胸膛裡的震動透過相貼的部位傳遍了穆清全身。穆清無奈彎唇,知道這人惡趣味上頭時從來不在乎勝負,便並不掙扎,稍微側身,與他並排肩靠著肩躺著。

秦不晝摸了自己額頭一把,一手汗:“爽快!”

兩人粗重的呼吸聲交疊著,衣衫皆被汗水溼透,刀劍就不知被他們扔到哪去。交手到最後乾脆上了純粹的肉搏,連內力都不用。秦不晝揉了揉自己身上幾塊淤青,輕嘶一聲,還真挺疼。

穆清輕喘著調適呼吸,低聲應道:“嗯。”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小竹林中,任憑經久不散的夜風吹得竹葉落了滿身。

隔了許久,秦不晝伸手擋了眼前的月光,勾著唇角懶散地問:“穆兄的劍法師承何人?”

穆清一怔,旋即很快答道:“自是師承家父。”

“似曾見過。”秦不晝眯眼,若有所思。

秦不晝讓人解決了所有前來魔教找事的殺手,毫不給面子。那派遣殺手的一方始終沒找到穆清的訊息,過了些日子也就暫且消停了,只暗地派人去皇安之外尋著穆清和君、白二人的蹤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幾日之後,春分到來。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便在皇安召開。

武林大會的舉辦地是皇安的一處廢置的古殿。進入院子,兩側如同校場,兵器林立,殺意森然,令人戰慄不已。

武林大會並不像秦不晝起初想象的那樣,一群人圍著個擂臺,打輸了就下去,打贏了留在上頭,最終決出勝利者。而是分了許多場合,有單獨的武術比競,也有毒術,還另設一擂臺,據說是供人了結恩怨,而敗者親友不允許復仇。

只是那生死擂臺已經十數年未曾有人登上過。

武林大會也不是誰人都能參加的,能參與武林大會的必然是江湖上有一定聲名之人,再不然就是隱世家族的小輩。若無邀請函,即便千里赴會也將被拒之門外,除非過了武林盟設下的一十二道障礙,那便會被奉為上賓。

魔教雖然與武林盟鬧翻,但仍能每年收到邀請函。

秦不晝坐在轎廂裡,透過半掩的簾子看著馬車外。

大批的武者湧入皇安城,向武林大會場地方向匯聚而來,方圓數十里的天地甚至因過於強健的血氣與內力而鼓盪。

左護法上了馬車,見自家教主一副出神模樣,躬身道:“教主,時辰已近,請更衣。”

秦不晝眨了一下眼,慢慢轉過頭望著他,左護法一揮手,二十位衣著首飾精緻清麗的婢女端著托盤紛紛列入,猶如一隻只彩蝶翩躚。這些婢女容色皆為上等,一顰一笑間有種動人風情。

秦不晝卻突然眼角抽搐,有了一種逃走的衝動……

由於使用精神力接收原主的記憶,秦不晝多少染上了一部分原主的恐女症。雖然並不嚴重,但一次看到這麼多女子也不由黑了臉。

“出去。”秦不晝轉過身,屁股對著左護法和一眾婢女。

左護法見他面色不鬱,心知是教主的老毛病發作,上前溫聲勸道:“教主畢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場合,要穿得隆重些,至少壓過了武林盟那些寒酸之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