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然後就倒在他頸窩,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輕盈,日光下睡容平靜。
莫敘生凝視著秦不晝的面龐,看著看著,心下塌陷了一片柔軟。
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不晝……我……”
風乍起,掩住了青年的一段心事,喜歡二字卻是清晰,也許是在回答男人之前的話語。睡夢中的秦不晝舒展了眉心,莫敘生將秦不晝抱到院中屋簷下設的軟塌上,小心翼翼地脫下大衣裹住睡得正酣的男人。
房門關開。許久過後,有人再次進了院子。
秦蓁停在軟塌邊。秦不晝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背對著少女:“他走了麼。”
“走了。”秦蓁眼圈紅紅的,低聲答道,咬著下嘴唇看著秦不晝,欲言又止。
莫敘生足夠謹慎,用很多的時間觀察和確認,以為自己摸清了離開的方式,卻並不知道秦不晝所在的城池,每個角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未經過秦不晝的允許,連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離雲都。
“還是走了啊……”秦不晝發了一陣呆,把腦袋上睡得翹起的毛捋順,站起身。身上的大衣尚且殘存那人微薄的溫度。
秦不晝拍散肩頭的雪,抬起頭。一枚小小的雪花落在他鼻尖,冰冰涼涼地化開。
長久的靜默裡,秦不晝並未伸手將鼻尖的水珠抹去,轉身大步往房中走,唇畔莫名勾起了一點笑。
我等你回來。
雲都城門半開,雪天無多少行人,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城門邊上。守城計程車兵確認了車主人手中持有出城的文書,行了一禮後便再次迴歸自己的崗位。
城牆後,有一棵祈福樹。
雪將樹枝壓得低垂,祈福樹上紅箋如鶴羽將飛。莫敘生衣衫翩飛,將最後一封紅箋繫上樹梢,最後回眸望了雲都一眼,掀開簾子進了車廂。
“出發。”
車伕揚起馬鞭,“嘚兒……駕!”一聲輕喝。
馬兒頸上鐸鈴搖晃,拉著馬車緩緩駛離了雲都,在薄薄的積雪之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轍痕。
第97章 攻君說:我想你了。
“公子進去吧,老爺有請。”管家低聲道。莫敘生是家主,在他口中卻仍是公子。
莫敘生平靜地走了進去。
“啪!”
茶杯砸碎在腳下,碎屑迸濺。莫敘生面容平和,緩緩跪伏,膝蓋磕在茶杯的碎片上,鮮血淋漓。
“你要向我辭行?”一簾之後,莫半知聲音嘶啞。
當朝丞相莫半知,指得其實是面前這一位,莫敘生的父親。後莫半知突染重病,又是想鍛鍊莫敘生,便叫他代替自己。
皇帝也不管這些事兒,跟他報備一聲便可,因莫家行事神秘,又有多方幫助遮掩,除了陳大元帥和一些眼力明白的官油子,竟無人知曉莫敘生與莫半知乃是父子。
官場上的許多事,若無莫半知的指點,莫敘生怕是早已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好在他學的很快,莫半知也就賦閒在家中,暗地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平叛之上。
莫敘生低著眉眼,不閃不避,答道:“是。”
滾燙的茶水淋在修長瑩潤的手指上,瞬間便燙去了一層皮肉。
大永北南皆寒,中部卻溫暖,只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冷。雲都就處在由南向北的第一個變溫帶上,恍若一月之間由春入冬又冬去春來,沒能堆積多久的雪很快便融化。
近來的戰事並不順利,甚至有些損失慘重,秦不晝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都未曾放鬆,但到了這時更是十二分的投入。畢竟下一道關隘他們將要面對的是大永最精銳的軍隊,而他們的指揮者是大永的軍方第一人陳聽濤。
秦不晝整日就關在院裡,推演沙盤,反覆修整。間隔幾日也親自去校場點兵,鼓舞士氣。
自從莫敘生離開以後,他雖仍是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但秦蓁來找他時,常見他獨自一人的背影。
雖然以前也是獨自一人,但如今連背影都是薄涼的。恍惚之間,秦蓁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早已習慣了莫敘生侍立於哥哥身側的景象。
哥哥是真的很喜歡莫敘生吧。
秦蓁已然知道那“白離川”的身份,她只是不懂哥哥為何要放他離開。丞相一向是他們最棘手的敵人之一,若是哥哥喜歡,強留下他便是,放虎歸山算什麼?莫敘生名義上是文書,實際上執掌往來公文戰報,知道的軍情已早已不比自己少。
在秦蓁眼裡,她哥哥便是那九天上的神祗,就是該一生任性不羈隨心所欲的。莫敘生付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