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莫半知向方丈求破解之方。方丈沉默良久,道:破解之方乃養在深院,待到弱冠讓他承繼父業。一生不離皇城,方能平安度過此生。
只是亂世之中誰能置身事外?平安度過此生,多奢侈的願望。
終於還是讓他遇見了那寄情之人。
從見到莫叔的第一面起,莫敘生手中的線便層層纏上了大永最薄弱的節點。那幅交出的畫卷是承澤軍的行軍部署,但一切細微之處皆在莫敘生手中發生了改變。
陳聽濤和莫半知得到那畫卷之前從未想過莫敘生轉投秦不晝麾下,而現在一時間再挽回卻是來不及。
莫敘生此人,你說他有城府,偏他磊落坦蕩,胸懷如水。你說他是君子,偏生又將自己和父親的真情訣別都算進了成敗,心思不知多深。他似乎也習慣了隱藏心事,也許只有在承澤王面前方能展露真實。
為定天下,各為其主,成王敗寇而已。
此後不過數日,戰事陡然頻仍起來,一場接著一場叫人喘不過氣。秦不晝驗證了心中的猜測,更加警醒,卻也更加冷靜,不過短短一剎,腦中便百轉千回。
001那裡出了什麼差錯?為何法則會開始隱隱的針對自己?秦不晝不得而知。
有人動了輪迴?這個念頭只是在秦不晝腦海中甫一浮現便被他扔到了角落裡。雖然的確不喜001那個搞黑科技的聖父,但秦不晝相信他的力量,也相信“輪迴”。
這種資訊不對等一頭霧水的感覺,被拘束在小世界裡憋屈地恢復著神魂的感覺讓秦不晝有些暴躁。他本就厭憎一切束縛,並且決定終有一日必將恢復力量斬斷這些束縛,重新凌駕天衍之上。
但畢竟斬魂是自己的選擇,也是唯一全無後患的選擇,他總要為自己負責到底。
好在還有戀人在身邊,每每注視著他時,自己的精神海和靈魂便能立刻被撫慰的平和寧靜起來。
莫敘生常伴在秦不晝身側,時常與他談論戰略,分析敵情。
這是大永最後也是最堅固的防禦,司掌在絕對的皇權黨大元帥陳聽濤手中。當陳聽濤也崩潰,大永國都便信手可得。
五月,秦不晝宣佈了傷病痊癒,將親自督戰的訊息。承澤全軍歡欣鼓舞,士氣高漲。
秦不晝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黑色駿馬,駿馬柔順的鬃毛在太陽底下好似塗抹了一層油,反射出晃眼的白光,而他燦金的雙眼猶如潛藏日月。
他勒馬回身而望,黑甲如林。
長刀出鞘朝天一指,刺得人眼生疼。鮮紅的長綢在風中飄揚,呼聲如潮,“萬勝!萬勝!萬勝!”
秦不晝親自上陣的時候,大永前些日子的氣勢瞬間蔫成了被太陽曝曬的小白菜。那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在大永軍士身上的加成因為秦不晝的神格驅散,而承澤軍早就如矇昧人族供奉信仰一般把秦不晝當戰神供奉,只以為是敵方畏了己方,便越發跟在秦不晝身後撒歡,頗有建立一支拆遷隊的勁頭。
大捷訊息傳來時,莫敘生只是微微一笑,旋腕提筆,在宣紙上留下一闕行雲流水的楷字。
天氣漸熱,秦蓁坐在屋簷下吃西瓜。她尤其喜歡把西瓜破成兩半,用酒勺子挖著吃,然後在挖空的地方灌滿酒喝,那可真是世間極樂——
院門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秦不晝疾步走過來,一口咬掉了秦蓁勺子挖走的西瓜中間那一塊,快步走向了莫敘生,給了莫敘生一個大大的吻。
深吻完後,秦不晝問:“甜嗎?”
莫敘生唔了一聲,無意識地伸舌舔去嘴角淌下的汁液,想了想點頭:“很甜。”
這個動作成功讓秦不晝眸色暗沉了幾分。秦不晝伸手握住莫敘生的腰,沾著薄汗的鼻尖去蹭他鼻尖。
秦蓁盯著空空如也的勺子愣了半天,霍地掀了桌:“……哥哥你過來我要打死你!!”
第100章 他們的時間還很長。
大捷歸來的承澤王咂了下舌,無辜地回過頭衝秦蓁眨了眨眼:“嗯?”
秦蓁被他氣得跑出了院子,跑到一半蹬蹬蹬退了幾步回來把西瓜撿起來,朝秦不晝重重“哼”了一聲,抱著中間一塊被挖空的西瓜就跑開了。
秦不晝轉回臉純良地看著莫敘生。
莫敘生伸手替他卸下沉重的黑甲,語氣有些無奈:“她是你妹妹,莫要總欺負她。”
“怎麼,心疼了?”黑甲落地,秦不晝略一揚眉,呲牙笑道,“那我欺負你可好?”
莫敘生整理他衣襟敞露著半邊胸膛的衣袍,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