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她覺得有點累了。她們一起從北京來的紅衛兵有兩個在武鬥中犧牲了,他們被永遠地埋在了南江縣的土地上了!還有幾個已經回去了,當初的狂熱如今漸漸褪去。細細想來,永紅跟自己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的:那些當年跟隨毛主席南征北戰的老紅軍都紛紛落馬,難道他們都反對毛主席了?而且人數又是如此之多,這又是怎麼啦?還有許多中國傳統的文化遺產,都成了封資修的東西,被打倒了,如果仔細分析一下其實根本不難明白:難道我們還能要求封建社會的文人寫出社會主義的文字來嗎?就在我們造反派的隊伍中吧,還有幾人能寫出像“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胸懷大志的句子呢?難道歷史不是這樣由一代代的人傳承下來的嗎?我們現在把以前的歷史說得一無是處,試想一下過了三百、五百年,後人看我們不也是千瘡百孔的嗎?但是,他們不能讓我們跳過現代直接進到未來呀,那不都成了“科學家談XXX世紀”了嗎?唉,她都想不出來了,她找不到答案,也不想找答案,這樣,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還是想想現在吧,宣傳隊每次出去演出,吳蠟總要相隨而去,每到一處,他總是以彙報工作為藉口,支走別人,留下臨風,向她求歡,臨風雖說也貪戀與吳蠟的歡愛,但是,他這樣肆無忌憚,臨風未免顧忌,尤其怕讓永紅知道,何況,永紅已心存疑惑。臨風知道,陶永紅喜歡她,那是因為她的美麗和文藝才能,臨風除了能歌善舞外,再無其他。陶永紅和臨風是高中同學,陶永紅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是佼佼者,他先臨風兩年考入了北京大學。陶永紅之於臨風,是居高臨下的,他帶著臨風來到江南縣,是為了多個伴。如果不發生她和吳蠟的事,永紅和臨風有可能會手牽手走下去。但是,如果,永紅知道了她和吳蠟的關係,那麼,連這點“可能”就都沒有了,一切都將從此結束!正想著,突然有人敲門:“臨風,臨風!”又是吳蠟!今天在合川公社臨風因“老朋友”來了,沒有答應吳蠟的求歡,想不到,他追到家裡來了!
臨風開了門,她想應付一下他,然後,打發他走,免得節外生枝,傳到永紅那裡就糟了。
“怎麼,當了隊長忘了舊人了?有新歡了?”吳蠟故意訛她。
臨風:“什麼呀?人家今天不舒服。”
“是嗎?哪裡不舒服,讓我瞧瞧。”吳蠟說著就要抱她。
臨風:“你就別動了,女人家的不舒服,你一個男子漢問什麼呀?”邊說著邊推開吳蠟。
吳蠟:“喲,跟我有什麼不好說的?還不就那點子事?不是說‘闖紅容易懷娃娃’嗎?用你們知識分子的話說:‘讓我們的愛也結個果子吧’。”
臨風:“亂說什麼呀,這樣不衛生,會生病的!不行!”
吳蠟看臨風斬釘截鐵地,忙說:“行,行,那讓我啃一下番薯就走好嗎?”
臨風心中害怕,巴不得吳蠟快走,就任吳蠟抱住了她,拼命地吻。吻著,吻著,臨風地激情也上來了,她忍不住也抱住了吳蠟,愛戀地吻他。
吳蠟捧住了臨風:“寶貝,你讓我想死了,我一天不跟你對一下小數點我的心中就不舒服,明天,我們到禿頂山公社去,你可一定要讓我對一下的啊!”
臨風:“好吧。”臨風一邊說著一邊掙扎了出來。臨風的舉動讓吳蠟覺得有點掃興,他放開臨風:“好,那就明天吧。”說完,他轉身走了。
吳蠟拉開門,走了出去。走著,走著,突然,他看見前面走著一個人,他放慢了腳步,那不是永紅嗎?難道他看見剛才一幕了?他為什麼不進來呢?
吳蠟出去後,臨風準備關門,她看見吳蠟停了下來,以為他還想折回來,再一看,怎麼永紅走在吳蠟前面呢?
臨風愣愣地站在門口,過了好久她才回過神來。她關上門,無力地靠在門上,羞愧和懊惱充斥著她的內心:完了,一切都完了!剛才的事情讓永紅看見了!
的確,永紅看見了!剛才吳蠟進門的時候,只把門推上,忘記鎖了。
今天,北京一起來的幾個同學找到了永紅,商量回北京的事情,學校已開始復課鬧革命了,他們商量好了,準備明天到兩個已故的同學的墓地去祭奠一下,作一個最後的也許也是永久的告別,他們就要回去了。至於回去還鬧不鬧革命,那就另當別論了。
民間對紅衛兵的一些做法,好象很有看法。的確,有些紅衛兵的作為確實有些過火,但是,在那個時候,有誰能控制得了形勢呢?矯枉必須過正,過頭一點總是難免的。
也是在民間,尤其是在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