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李凱。
柳貴:“你們想幹什麼?”
李凱:“幹什麼?抓你!”
柳貴:“你憑什麼抓我!”
隊長:“憑我革聯總幾個兄弟的命!來,把他捆起來!”一班隊員衝了上來。
柳貴一看形勢不對,馬上伸手掏出槍,對準了李凱,李凱一看,馬上吩咐手下:“退下!”,那幾個隊員往後退了一步,並不退下。
柳貴:“講條件吧。”
李凱:“沒有條件,先放下你手中的東西。”柳貴順從地把包從背上取下放到了地上。他暗暗慶幸幸虧他叫師傅先走了,要不,豈不全軍覆沒?而且,師傅說過了,過一小時如果他還沒回去,他就帶人過來,所以,只要他再拖延一會兒,師傅來了,就有辦法了。柳貴放下包以後,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不過……幾—幾—幾本書罷了。”
李凱:“是書也得放下!”說著李凱一揮手,立即有兩個隊員邁步向前,要拿那挎包。
柳貴:“等等,要拿,沒關係。等我師傅來了再給你,這樣我也好有個交代。”
李凱:“怎麼,害怕了?想等師傅來接應啊?恐怕你等不到了!不過,你師傅來了也行,來了一個,我們收拾一雙,再來十個,我們湊成一打!越多越好,一起把賬算了!”
柳貴:“李凱,何苦呢?畢竟同學一場了,鄉里鄉親的……”
李凱:“你別在這兒跟我套近乎,你我之間只有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和保皇派之間的鬥爭,沒有什麼同學與鄉親,只要路線不對,哪怕是夫妻都不能妥協!”鬧派性的時候,夫妻之間因加入的派性兩樣、觀點不同而反目成仇的事情比比皆是。
為了爭取時間,等待師傅到來,柳貴還是想再拖延一下。
柳貴:“我把挎包留下,你放我走人,行不?”
李凱:“不行!包要,人也要!”說完,一揮手,革聯總幾個隊員就要往上衝。
柳貴知道李凱今天是不想放他走了。當革聯總幾個隊員往上衝的時候,柳貴掏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那幾個人沒防備,吃了一驚。
柳貴:“別動!誰動我崩了誰!李凱,算你好漢,實話實說了。想我柳貴,參加戰鬥隊到現在,哪時哪刻不在捍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我們造聯總部的上頭就是中央首長,就是革命旗手江青同志,難道就只有你李凱是在捍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嗎?當年多少革命先烈拋頭顱灑鮮血跟著毛主席鬧革命,他們顧惜生命了嗎?沒有,我柳貴也要學習革命先烈跟隨毛主席長征的精神,要學習董存瑞、黃繼光,學習狼牙山五壯士的革命精神,為了捍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我豁出去了!”說完,柳貴伸手抓起挎包“噌”地一聲從山崖旁跳了下去。曾經的同學,為了捍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成了站在兩條戰線上的“敵人”,因為戰友的犧牲,李凱對柳貴恨之入骨,一直想親手殺了他,為死難的戰友報仇。可是,李凱沒想到柳貴會來這一手,他頓時驚呆了,但是柳貴這一跳,居然讓李凱突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慨,他衝到崖邊往下一看,柳貴趴在山腳下邊,身邊是一大灘血,手中還拽著那個挎包。李凱飛快地衝下山崖,那幾個革聯總隊員也跟著衝了下去。李凱蹲下身子,把柳貴扳了過來,用手在他鼻子底下放了一放,收了回來,然後站了起來,慢慢地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沮喪地轉身對那幾個隊員一揮手:“走吧。”就走了。革聯總裡一個叫阿賴和另一個叫鼻涕佛的兩個人過來拿走了柳貴手中的挎包,跟著一起走了。
柳貴死後,吳蠟就再也沒心思留在溪北鄉司令部了,他帶著臨風和宣傳隊一起加入了造聯總部。正好造聯總部的司令被調到省總部去了,福成自然就是司令了,吳蠟和永紅成了福成的副司令,臨風被任命為造聯總部宣傳隊的隊長。雖然,武鬥還在升級,但是,宣傳隊有吳蠟帶領的武裝小分隊的保護,他們還是活躍在縣城和附近的一些公社裡。
造聯總部設在原來溪口公社的舊址裡,因造聯總部裡還設有全縣各個公社的造反組織的聯絡站,所以司令部房間比較緊張。吳蠟和永紅來到後,兩人就在各自的辦公室裡鋪了一張床,把辦公室就兼作了臥室了。照顧到臨風是個女同志,就在司令部隔壁租了一間民房給她,這倒也讓她覺得很怡然自得。
這天,宣傳隊演出回來,晚上,吳蠟要臨風去彙報工作。臨風知道吳蠟的“彙報”指的是什麼,顧忌到永紅就在隔壁,所以,臨風找了個藉口推掉了。
吃過晚飯,天還沒黑,臨風沒點燈,她和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