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皮(老版五十人民幣,黃綠色,和老家的蛤蟆顏色相近,被笑稱蛤蟆皮)塞到了吳三叔的手裡。
吳三叔往回讓了兩讓,也就收進了兜裡。那邊兒,吳三嬸瞄了一眼,也說話了,“那墳主沒想要你家妮子的命,不然早就索她的命了。”
“他三嬸,你說得咋破破啊?”我媽問。
吳三嬸把菸袋在炕沿上磕了磕,再次下了地。重新點燃了三炷香,坐在香案前的小板凳上又搖了會兒後,回頭對我媽說,“有法兒。堂上的仙家已經和那墳主商量過了,只要讓小妮子過去賠個不是,再把墳主的屋子修修,別再讓墳主在水裡泡著就成了。”
我媽一聽,回問,“這賠不是,是咋個賠法兒?去墳上給磕個頭?我去磕行不行?”
吳三嬸沒接我媽的話,邊搖邊唱。口齒不清,唱的東西我一句也沒聽懂。
明顯,我爸媽也沒聽懂。
吳三叔就在一邊解釋。我頭痛的厲害,趴我媽懷裡意識一會清晰一會糊塗,話也聽得斷斷續續的。
“一隻紅毛大公雞,一隻圓肚大罈子,一件兒妮兒帖身穿的小衣裳……一個香爐……去時把香點著……左三圈右三圈……香滅了,馬上跑,千萬別回頭!”
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等我徹底清醒時,我被一根布帶綁在我爸後背上,他一手拎著一隻公雞,一手拎著一個大罈子,手電夾在腋下,照出的光線,照亮了雜草從生的小路。
我回頭,看到我媽正跟在旁邊。雙手捧著一個插了三柱香的香爐,胳膊上,搭著一件兒我的小衣裳。
夜極黑,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遠處一片蛙鳴,還能聽到幾聲貓頭鷹的嚎叫聲。近處,則是‘噗通’‘噗通’的青蛙跳水聲。
水聲落後,周圍寂靜的厲害。
我想尿尿,就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我媽連忙壓住嗓子噓了聲,“別說話!”
我摟住我爸脖子,不問了,扭了兩下身子見我爸沒停下來的意思,就忍著尿意。
反正,還沒到尿褲子的地步。再說,尿褲子本山大王也不在意,又不是沒尿過!
野地裡不好走,全是備泥的水田梗。我爸帶著我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一片水田,來到一片處地時,我終於認出這是哪裡了。
正是我們這群小孩子挖野菜烤蛤蟆的地兒。
我爸沒停,直接走到了我那天挖到棺材的地方,把手電晃了過去。
我挖的那個坑還在,因為這兩天下雨,坑裡全是泥。那三顆被埋回去的搶莫蒜葉子已經蔫了,東倒西歪的沒一點精神。棺材角淋了一天的雨,和泥土幾乎分不顏色。那個被我戳出來的窟窿,不知為何變大了。
我爸看了會兒,把罈子和公雞放下,把我從後背上解了下來。
發麻的腳一沾地,我差點癱倒在地。我爸連忙把我扶住,這時,我才看見原來我後面還綁著一根鐵鍬。
我媽在沒有墳包的墳周圍轉了兩圈,找了個塊平地,把香爐四平八穩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