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長在地底下,非常不好找,要看葉子。
用手輕輕一捏,葉子是圓的空心的,那就是了。拿刀從一側往深了一剜,就出來一個小蒜頭。
我找這個很有經驗的,邊走邊挖,不一會兒就挖了半口袋。當然,離我那些小夥伴兒,也越來越遠。
剛想起身回去,就發現腳下有三簇圓圓的葉子迎飛輕擺。我用手一捏,果然是搶莫蒜。
這麼粗的蒜葉,下面的蒜一定很大。
也不想著回去了!我把xx衛生巾的包裝袋往旁邊一甩,擼起袖子開挖。
先用刀後用棍最後用手拔,不知不覺,眼前的地面已經讓我刨了個半尺深的坑。
可蒜,還沒影呢!
哎呀我去,這小玩意兒長得還挺頑強!
心中不服的我撿起刀,繼續往深了挖。挖了幾下,刀被擋住,再挖不下去一點。
我用刀戳了戳,不是石頭。拔開土一看,是塊木板。
已經腐爛了,我用刀又戳了兩下,一下子戳出了個黑窟窿。
一股說不出的臭味傳來,燻的我跌了個跟頭。
要是一般人,這時候早跑了。
可我就跟魔障了一樣,非要把那三顆蒜挖出來不可。
於是我屏著呼吸,連扣帶刨,硬是帖著木板把那三顆蒜給挖出來了。
心滿意足的站起來一看,我才發現我剛剛挖到的那塊木板,是棺材的一角!
而且,被我用刀戳了個窟窿!
我小時膽壯,不僅沒害怕,反而蹲在地上往窟窿裡面看。
窟窿裡面純黑,看不清一點東西。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直射下來,沒能把裡面照亮一點兒。
見什麼也看不到,我拎起袋子往回走。
遠處,二蛋已經生火烤蛤蟆了。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我突然覺得長在墳邊的這三顆搶莫蒜特別噁心。於是三兩步跑了回去,忍著臭氣把蒜又埋回去了。
本來想把那個棺材角也給埋上,可那味兒,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再加上那會突然颳起了小風,吹的我心裡毛愣愣的。
一連打了個兩個冷顫後,我撒丫子就往回跑,就像後面有狗追一樣。
回去的時候,二蛋他們已經把蛤蟆烤好了。雖然不多,身為大姐頭的我卻獨享了五個。
美味當前,誰還記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擦擦沾灰的嘴,我狠扁了二蛋一頓,以解他媽到我家告狀之仇。
並插著腰,和顏悅色的對他教訓道,“二蛋,你敢告訴你媽我揍你,我就把你蛋蛋揪出來當泡踩!”
二蛋一捂褲襠,撇著嘴哭道,“小檸姐,我,我不和我媽說。”
“叫大王!”這蠢貨,怎麼教不會,真讓我操心。
晚上,‘蠢貨’的媽,我二嬸再次殺進我家,我的晚飯也從蛋炒飯變成了竹板炒肉,掃帚巴掌一鍋燴。
這回的男女混合雙打結束後,我非常爭氣的發燒了,體溫差點就把溫度表的紅線頂到頭。
我琢磨著,這怎麼也得有七八十度吧。
我媽抱著我直掉眼淚,一水瓢砸向我爸的腦袋,“哪有這麼打孩子的,你當老孃生孩子和母雞下蛋似的,蹲那一使勁兒就出來了?小丫要是有事兒,你信不信老孃把你根兒剪了餵狗?”
我爸腦袋被打水瓢打得‘嗡’的一聲,臉色當時就變了。不過他沒和我媽這個老孃們家家的見識,轉身出去找大夫去了。
我們村兒不大,就兩大夫。一個是快八十歲的赤腳郎中,一個是念完中專回來,拿行醫執照的西醫。
我爸先找的,是那個牛逼轟轟,要錢死貴的西醫。
一個退燒的小平針紮下去,我這體溫不僅沒降,反而噌蹭的往上竄。
那感覺,和被放鍋裡煮了一樣。
當時電視上有個感冒藥的廣告,主角是一青一紅兩大閘蟹。
青蟹問,哥們,讓人煮了啊。
紅蟹說,什麼啊,發燒。
我此時的感覺,就和鍋裡的螃蟹差不多。
那個大夫給我治了兩天,打針吃藥吊水一樣沒少,可體溫就是佔領高位不後退一步!最後那大夫把聽診器一摘,和我爸說,“送醫院吧……”
那會醫院那個燒錢勁兒,我就啥也不說了。儀器做了一堆,結果是我除了發燒沒別的問題。
可這燒,打多少藥退不了。
住了兩天院後,我媽主意頗正的帶我回家了,為此,還和我爸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