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沉重,枯草的心中,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他甚至不想再進三聖坳,那裡有他不願意面對的一切,雖然在琴音乍然而斷的瞬間,他已經知道結果。
三聖坳,火光沖天,映照天地,枯草焚去了一切。焦尾隨他的主人而去。
火光中,過往種種,浮現枯草心頭:“無能的後輩,僅僅五代而已,七十七招只剩下了八招。而且還要兩個人用……為何你不肯學琴呢……世上沒有不老地容顏,也沒有不凋謝的花,再好的駐顏術只是延緩而已,人總有死的一天,花亦有凋零的一天。人為何而生?空谷之花又為誰綻放……春賞百花,夏視繁陰,秋望星月,冬會瑞雪。不知何時你才懂得這其中地快樂……”
點點滴滴,縱使淒厲的悲嚎亦難平心中的悲傷,枯草無淚,又何足表恨?
“師兄……”痴仇與枯草一樣,都是好強之人,而此時,她的眼圈卻紅了。
“離開吧……”枯草嘆息一聲,走出了三聖坳。
“師兄,無論你有何決定,痴仇永遠與你站在同一條線上!”痴仇知道此時的枯草,已有了決定。
“當師尊倒下的瞬間,鈞就犯了不可彌補地大錯,從今天起,枯草不再留情!”
卷二十 絕響 304 名
枯草與痴仇下了崑崙之後,迴歸三聖門,小白等人還未回來,或者說他們還不知道這變故。很快,十多天已經過去了。枯草每日練武,飲茶,除了很少說話外,幾乎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好似何足道的死,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這才是痴仇所奇怪與擔心的。
愁雲慘淡,太湖邊,巨石岸,枯草垂釣。
“聽鬼府的朋友說,前幾天你去過地府了?”一個聲音自枯草背後傳來,慢步走來的是執青傘的清劍。天上地下,想去哪裡,對於清劍來說,不過是一陣風的時間而已。
“嗯……”枯草輕輕的應聲。
“多加小心吧,鬼府已經打算找你的麻煩了,幾百鬼卒沒什麼,但死了三個神將,鬼府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明白。”枯草略點了點頭道。
“找到了嗎?”清劍已然走到了枯草身邊,擎傘而眺望遠方。
“沒有……”
清劍慢聲而道:“嗯……就在昨天,我在地府不小心看了本書,那本書很厚,其中有一篇寫的崑崙三聖的死呢……”
“這個已經沒有價值了……”枯草打斷了清劍的話。
清劍少有的大聲:“喂……我其實是想和你說,你師傅的死,不是因為別人殺的,而是因為天命已盡,你知道嗎?”
“哦?”枯草的反應不大。
“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為何不宣洩出來?你不該這樣……你以前經常和我說,羨慕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為什麼?因為我清楚我的背後有一個兄弟肯支援我。幫助我,即便我被欺負了,有人替我去報仇,我闖禍了,有人替我去收拾,天塌了,也有人替我扛,所以我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可是枯草你自己呢?為什麼輪到你自己的時候,要選擇壓抑自己的感情。無論愛恨,為什麼藏匿的那麼深。不願與人分享……”
枯草微微閉目,半晌無語,許久後,方道:“你想說什麼?想要枯草做什麼?難道我要大哭一場或是大吼上幾十聲才真的正常嗎?師尊死去,傷慟已經無用,何況我想他老人家也不希望他的徒弟這麼沒出息。至於你說地書,生死簿麼,我看過了……”就在這時,魚咬鉤了,枯草站起身來,將魚拖出水面,繼而一甩,又將魚甩進水裡。
“我想你師傅也不想你報仇吧?”清劍在旁說道。
枯草面無表情,道:“你錯了,報仇這種事。不是我想不想的事,也非師尊想不想的事,鈞自認為殺了我的師傅,為防我報復,斬草除根。對我自然也不會手軟,這場遊戲,已經開幕,除非一方死去,否則很難收場,如果真的要怪。那就怪鈞的人不該在那個時刻出現在崑崙。是他們的出現,加速了師尊的死亡時間。他們罪無可赦!我現在甚至很奇怪我自己為什麼曾經會有和鈞和平共處的想法,真是幼稚!”
“既然你心意已決,清劍便不再多言。滅鈞之戰,也算我一份。這是你要的東西,按你要地數量,已經配好了!”清劍說著,從袖子裡,那出一包東西,遞給枯草。
“是你師傅幫忙?”枯草接過那包東西,疑問道。
清劍微微一笑:“清劍也會有偶然專精的時候,當然,這是例外中地例外。”
忽然之間,一個人影,一陣風兒一樣的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