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湘南扶了她一把,才讓她坐了下來。
小童呆了一下,難道她不是要尋短見?自己會錯了意?
烏蓬船慢悠悠地離了岸,一路朝日落的方向漂浮。
蘇紅茶並沒有吹風,而是一下子鑽到船艙裡,把弩弓解下來放好,再把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拉開,軟綿綿的躺了上去。曲湘南一看她鞋也不脫,那雙又泥又溼的鞋底板將他潔淨噴香的睡鋪弄出了幾個大泥印,心疼地過去把她從鋪板上揪起來,“我說,你這個女人能不能講點衛生,讓你搭了順風船也就給了你方便,怎麼可以把我的地盤弄得像豬窩,你讓我怎麼呆?”
蘇紅茶瞪著他,說道:“我給你錢,你隨便說個價,全可以記小本子上,今天我不跟你還價。”
曲湘南眼睛比她瞪得更大,“希望你能弄明白,現在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你讓我沒法呆了。”
蘇紅茶忽然大笑出聲,“你不是最喜歡銀子嗎?既然你認為沒法呆,我乾脆多給你一點錢,你下去。”
搖槳的小童槳也不搖了,看著曲湘南青筋直跳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乾脆背過身去,撐著下巴兩眼望天。
曲湘南真的沒料到還有女人的臉皮如此之厚,到現在為止,他一個銅子兒都沒見到她的,她還好意思理志氣壯趕他走?他恨不得一把將她丟進冷水裡泡泡,看她能不能認清他是誰?他可是大名鼎鼎視錢財如糞土的曲大公子曲湘南,不是一隻看著銀子就兩眼發光的阿貓阿狗。
如果不是看在她有點……有點傷心的份上,他一定會那麼做!
最後終於是他先妥協了,他幫她把鞋脫下來,一把扔進湖裡,嘆道:“你身上又髒又臭,是不是幹下了殺人放火的事才落下的?”
蘇紅茶坐在鋪板上,也學著他嘆氣道:“曲公子真乃神人,我真的是幹下了殺人放火的大事後才成了這般模樣。”
曲湘南一怔,“你殺了誰?”
蘇紅茶淡道:“溫七。”
“溫七?”他和坐在外面的小童同時一驚。
蘇紅茶苦笑,“沒錯,溫七本來就連連受了多次傷,每次都是因我而起,而這一次,我居然毫不猶豫地用我身後的這把弩弓將他射傷。多傷齊發,估計他也是活不了了。”
曲湘南覺得這次的事玩大了,忙給小童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把船搖回南明湖畔,若是這麼讓她走了,可能她以後不管躲哪裡,都要成為一個被人緊密追殺的物件。
小童會意,趕緊又將船槳往回搖。
第132章 夜殺
趁著主僕兩個緊張兮兮在外面交頭接耳的時機,蘇紅茶終於可以安靜的倒在鋪板上睡覺了。
她覺得很累。
她覺得她不僅僅是身體很累,而且心也很累。
自從與林漠遙成親以來,她自以為很正確很堅強的與他站在一起,不管出這樣的事也好,弄出那樣的事也罷,她總是很兢兢業業扮好他妻子的這個職份,不敢有一絲怠慢。因為在她看來,他不僅僅是對她有恩,而且還因為她對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而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次他在南明湖畔苦等她一夜的情形。有時候她也會很甜蜜的想,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沒有感覺,絕不會頂著傷身的寒氣在長夜中漫漫等待。
那種懵懂未知的情感最令人嚮往,所以,當他說願意娶她的時候,她這個從別處穿越而來的靈魂竟是一種誰也不能察覺的沾沾自喜。如果面聖那天溫七給她的是羞辱,是一種打擊她自視甚高、很是自負的傲氣的話,那麼林漠遙適時的出現,卻正是擊中她心懷的良藥。
說來說去,最卑劣的就是她。如果真是對溫七有情,在喜堂上溫七來搶親的時候,她就該不管不顧的跟他走,哪裡有那麼多冠冕堂皇義正言辭的理由去拒絕?
其實是她不想走,想賴在那個溫暖的男人的身邊不想走。
記得當晚在喜堂上,她還假惺惺的對他說,如果他有了心儀的人,就把世子妃的位子讓出來,成全他。
全是屁話!
就是怕林漠遙看不起她,故意自表清高的屁話!
她從來就沒有想讓過,不然,為何在發現他與墨音有曖昧,與含煙有私情的時候,會那麼氣勢洶洶地跑去把全副家當都給當了?是想做給林漠遙看,當他把那些東西丟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了希望,這人也不是對她沒情,不是為了她,都說不見墨音了麼?含煙是他妹妹,沒辦法達到這個條件,只能免之。
回過頭來說,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