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跟向晴說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向晴聽出來這是姑姑的,下意識便停住了腳步。
“跟她說什麼?她現在也不好受,我不忍心。”張悅疲憊的聲音傳了出來。
“唉,向晴這丫頭也不知怎麼搞的,跟什麼人談戀愛不好?偏偏攤上這麼個人?你說,咱也不是非要攀高枝,找個門當戶對的湊合著過算了,何苦去做那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呢?”向晴的心裡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咬了咬唇,繼續聽了下去。
“別提了,現在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怎麼辦?”
“我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明白這些年輕人的事了,你說,談戀愛可以,可是有必要搞到家破人亡嗎?你說,要不是向晴交了這種有錢的男朋友,大哥能這樣嗎?本來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啥事都沒有,要不是那個女人找上大哥,大哥到現在也還好好的,你也知道大哥什麼事都藏不住的,有什麼話都會說出來,要不是為了向晴,他會憋心裡這麼久,想得神經失常?”姑姑有些憤懣的聲音傳到向晴的耳朵裡,她直覺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住了,就像迎頭兜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連心裡都止不住發顫。
“姑姑,你說什麼?爸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向晴推開房門,顫著聲音問道,表情平靜,內心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張悅和姑姑面面相覷,似是想不到向晴會在外面。
“丫頭,你姑姑沒說什麼。”張悅嘆了口氣,說道。
“阿姨,我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向晴說道,聲音堅定執著,她看向面含憤懣卻難掩悲傷的姑姑,“姑姑,你告訴我。”
“真的沒……”
“大嫂,她想知道,你就讓她知道,這也是她惹出來的,她是該知道。”姑姑打斷張悅的話,說道。
向晴的臉色白了白,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雙手緊握成拳,等著姑姑說出真相,她隱隱感覺,這個真相,也許會將她心裡僅存的依戀毀得一乾二淨。
“這還要從老張說起,你爸不是已經在老張的廠裡幹了十多年了嗎?前段時間老張忽然拉著你爸炒股,保證說穩賺不輸,你爸哪有不信老張的,想著能夠賺錢便動了心,把好不容易存的幾萬塊錢都投了進去,還借了萬把塊,哪知老張卻是受了人唆使,存心讓你爸血本無歸,接著又找藉口炒了你爸魷魚,還把你爸半年辛苦賺的錢給扣下了,你說你爸能不氣嗎?這根本就是把你爸往絕路逼啊,你爸雖說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能不難受嗎?他找老林,估計也沒什麼收穫,你看老張都是廠長了卻還是顧著上面存心斷了你爸的生路,老林能給你爸提供什麼工作?你爸要不是為了這事能想岔去?”姑姑說著,眼裡竟落下淚水,她是怨向晴的,可是怨有什麼用?她是大哥唯一的孩子,她再怨也得照顧著!
向晴呆了,她從未想過這中間還有這麼多波折,上次爸爸打電話給她時還能跟她開玩笑,聲音也很正常,可那個時候他明明已經被逼到絕路上去了,他怎麼還那麼顧著她,竟然一點都沒讓她察覺出來?
她的眼裡又湧出淚意,她定了定心神,艱澀地開口問道:“是齊軒的媽媽唆使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姑姑恨聲道,“她把你爸逼到絕路還不夠,還要拿錢羞辱你爸,估計她琢磨著把你爸逼得差不多了,你爸就該把自個兒的女兒給賣了,感激涕零地收了那筆錢!她也太瞧不起我們向家人了!”
“她是想讓我跟齊軒分手?爸不答應?”向晴顫抖著聲音問道。
“向晴,你也出息點,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何苦非要巴著齊軒,他也不見得就是最好的,有那種媽,就算再好又怎樣?你若是心裡還放著你爸,就趁早跟他分手,他們家不稀罕你,還當我們稀罕他了?”姑姑說道。
向晴抿了抿嘴,只覺得心裡亂得很,不知道該怎麼辦。原來罪魁禍首是她,是她啊!她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依舊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珠會轉,卻似已不認識任何人,但她總感覺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能聽到她的聲音,只是苦於口不能言。她心裡抽痛異常,爸爸這個樣子,竟都是她害的,她若不與齊軒在一起,是不是什麼都不會發生?
她用手捂住臉,不敢相信命運跟自己開了這麼大的玩笑。長這麼大,她從未(炫)經(書)歷(網)過這種悲痛,只覺得內心悽愴難言。她只不過是很單純喜歡一個人而已,她有什麼錯?是不是因為所謂的“門當戶對”?是不是她命裡就不該得到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的愛?是不是她註定不能得到幸福?
她從未想過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