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更清楚,喬老爹忽而粗著嗓子喝問了一聲,“誰!”
雲出的心臟都快到嗓子口了,哪料到,喬老爹卻徑直一躍,往另外一邊飛了去。
其餘兩人的注意力,也顯而易見地被引了過去。
這樣的大好時機,雲出哪有不溜的道理?
她立刻腳底抹油,哧溜一下,竄回了睡覺的大棚裡。
大通鋪上剛好有個空位,許是哪位幫工出恭去了,雲出見縫插針,趕緊往那個空位一躺,閉上眼睛裝睡。
她閉著眼等了很久,許家莊卻一直靜悄悄的,並沒有咋咋呼呼找刺客的喊聲。
雲出反正也累了,此時躺下了,也懶得再起身。
她在大通鋪上翻來覆去,翻來覆去,心有千千結,總是找不到解結的線頭。
至此,她陷入了三難。
夜嘉要殺,南司月不能被冤枉,可是,她更不能出賣夜泉。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如果夜泉也在許家莊,她說不定能碰上他,到時候,就撤開偽裝,當面痛痛快快地說個清楚!
……還有,小蘿蔔他們,是不是也在附近?
再次翻來覆去,翻來覆去,至此,一夜無眠。
喬老爹朝那邊追了一會,見沒有人影,又返回原地。
“怎麼樣?”許莊主問。
“大概是黃鼠狼吧。”喬老爹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目光,卻朝另外一邊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
那個小道,是通往大通鋪方向的。
月光下,夜泉靜靜而立。
他既沒有追問方才的動靜,也沒有朝別處張望。
只是,輕輕地將手攏進袖子。
袖筒裡,他的右手中指,不斷地翹動,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牽引了一般。
雲出到了凌晨時分,稀裡糊塗眯了一會,很快,便被許大總管拿著棍子敲醒,打算開工了。
出門洗臉喝粥時,雲出低著頭,滿腹心事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趕緊抬頭,還沒看清對方是誰,便堆出了滿臉的笑容,正要道歉。
可真正看清來人後,她的笑容不免有點僵硬了。
被她撞上的,正是喬老爹。
昨晚之前,喬老爹對她而言,還只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大爺。
經過了昨晚,她只覺得面前這個人高深莫測,實在看不見底,心裡生了罅隙,也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嬉笑如常了。
“唐五,晚上沒睡好吧?”喬老爹卻還是如以前那樣慈藹,笑吟吟地問。
“睡得很好啊。”雲出一激靈,打起精神回答。
“眼圈都是黑的,怎麼可能睡得好。”喬老爹指著她兩個黑黑的大眼圈,似有意似無意地提醒道,“都說了,最近府裡不太平,儘量別亂跑。”
“好,記住了。”她也不爭了,弱弱地應了一聲,態度很和順。
喬老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還是高深莫測啊。
一整個上午,雲出都本著夾著尾巴做人的黃金準則,老老實實工作,老老實實說話,絕不露出半點痕跡,以至於喬老爹都有點懷疑,昨晚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唐五?
只可惜,她的味道實在太醒目,其他人的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唐五就算真的是全身臭汗,也有一股清幽的味道在裡面,昨晚又是順風,實在太好聞見。
他也不點破,在旁邊冷眼看著唐五裝模作樣。
到了下午,雲出遵照許大總管的囑託,去校場參加練兵。
校場在許家莊的後面,本事晾曬稻子的場所,許家擁有的田地何止千畝,所以,這個道場也非常寬闊,用來當練兵的校場,綽綽有餘。
既然許莊主存了一個心思,要去刺殺夜嘉,那校場裡的人,應該都是傑出之輩吧!
雲出本來是這樣猜測的,可等她真正到了校場,立刻傻了眼。
傑出之輩就不用提了,場內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們,根本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嘛。
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下盤不穩,呼吸急促不均,哪裡有半分高手的模樣?
只怕,大多數還及不上她。
她武功雖是不濟,至少還能插科打諢,身手利落、思維敏捷吧?
至少在校場負責練兵的‘教官’,更是讓雲出無語到了極點。
他這是教的什麼啊?
分明就是一套健身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