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遺憾與不甘沒有任何人能體會到。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是絕不能把它拿出來的。可是面對眾人問詢的目光,她只能如拋繡球一般把問題拋到岳雲痕身上,讓他去對付那意味複雜的眼神。
“家父確實留有書信一封,需請諸位叔伯過目。”岳雲痕再度起身,右手在左袖中摸了摸,摸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來,向著空中甩了甩後,大步向前,來到王老的身前,謙恭地一行禮,把紙呈上,道:“這是家父的親筆。”
陳氏母子開了個好頭,岳雲痕自也不會放過如此能讓他們徹底死心的機會。
陳氏的臉抽了抽,沒想到自己精心安排了這麼一個局,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若只是她自己輸了這一局,失了一份機會倒還罷了,只要岳雲痕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所得,她也不必在乎,大不了多花些時日,多費些功夫,重新設計一番。
可是看到岳雲痕甩出的那張寫著黑字的白紙,她的心卻頭一次覺得在往下沉,究竟會沉到什麼地方,她卻一點底都沒有。她猜不透那紙裡寫的是什麼,更不知道是否真是老爺所留。遠遠地望著如婉,以為她會給自己一些什麼提示,卻見她看了自己一眼,迅速地又低下了頭,完全沒有要告訴自己的意思。
在心裡恨恨地罵了幾聲如婉,又自言自語地用如婉的父母進行了一番威脅,陳氏才完全拋開因如婉沒有及時傳來訊息而生出的糾結心情,抬頭望著廳內的動靜。
“嶽員外太客氣了,就算他不留這麼一封信,我們幾個與他相交一場,賢侄若是在生意上有什麼疑問,我們又怎會不提點相助呢?”王老捋了捋自己本不太長的鬍鬚,笑對著面前微低身子的岳雲痕說道。
靠著王老坐的幾位族中的老人湊頭看到紙上的字,也都紛紛點頭,其中一人道:“你是岳家唯一的嫡子,擔責掌家管理鋪子都是你的責任,你父親如此正兒八經地把它寫到書信上,可見他既對你期望高又擔心你的身體呀。”
“侄兒的身子已經大好了,這都多虧了王大夫妙手回春。”岳雲痕十分感激地看向坐在西側的王大夫,對著他躬身一禮。
雖然他身上的毒並不是王大夫直接治好,但若不是王大夫提醒,不是恰好他的好友經過再相助,他此時在不在人間尚不能保證。所以,他對著王大夫的那一禮是飽含感激與真誠的。
“原來如此,這樣的大好事倒值得我們來此一趟。”王老再次捋了捋鬍鬚笑著點頭,剛才眼中那隱隱含著的幾分惋惜已經蹤影全無。
“眾位叔伯對晚輩如此看重,晚輩受寵若驚,亦感激不盡。”岳雲痕誠懇道謝。父親一向為人和善,事事總替別人先想著幾分,這才能結下這些真心相待的朋友。若不是真心相待,他們亦不會對他身體康復表現出如此欣慰之態。
這邊眾人一邊祝賀岳雲痕身體終於康復,一邊感嘆王大夫醫術高超。那邊陳氏漸漸往下沉的心已至谷底,此刻又突然蹦噠了上來。
擔責掌家,管理鋪子,這八個字猶如鐵釘釘在她的心頭,那股錐心的疼痛讓她猛然清醒。她算計了十年,給他下了十年的藥,又是無形那種沒有特製解藥解不了的奇毒,怎麼可能說好就好呢?她相信,如姍一定是聽了自己的蠱惑下了毒的,否則他的身體不會每次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要他幾時病倒他就幾時病倒,而且症狀跟自己預料的一點不差。
所以,她不相信岳雲痕的身體真好了,他一定是在說謊。王大夫雖然醫術還過得去,但這無形之毒乃西域奇毒,在這灩城根本沒有人知道怎麼解,他怎麼可能解得了。
“這怎麼可能?”岳雲峰剛剛坐下又嚯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岳雲痕驚呼。他這一句可是一語多關,既對岳雲痕突然搶了先機表示憤怒,又對他拿出的書信竟然是要接管鋪子掌家表示不滿,更對岳雲痕中毒之後竟然身體會好表示震驚。
好在他的臉上只是驚,並沒有表現出傷心難過氣憤的表情,眾人只道他是驚訝於岳雲痕身體突然大好,倒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大少爺體諒峰兒的心思,我能明白,亦很感動。但大少爺完全沒有必要為此拿自己的身體說謊,若是就此把岳家的所有生意都攬到身上,他日身上的病痛加重,豈不是置我們母子於不仁不義之地?”陳氏帶點顫音的話語,再配上她一臉的擔憂與動情,倒不至於讓人看出她是被岳雲峰毫不知遮掩的行為和為岳雲痕當了一回墊背而氣得渾身發抖。
“何況大少爺也該讓大夥驗驗那書信會不會也是那些可惡的下人搗的鬼,可千萬別像我一般,在眾位老爺面前鬧出笑話。”陳氏臉上盡是真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