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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咬唇道:“母后不是不過問,只是……”

“只是什麼?”世弦眸華一抬,閒閒笑問她。

崔太后一時語塞,半晌,才低低道:“總之母后是為了你好,眼下並不是出兵的好時機,你心裡不是不明白。你到底還是為了令妧嗎?”

話落似重錘,一擊便叫世弦變了臉色,他垂目緩緩輕撫著衣袍上的精繡翔雲彩紋,淡聲道:“朕是為北漢,西部的夜琅也時常犯我邊境,若是能聯手南越一舉滅了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燈火映著崔太后半邊臉頰,她深深望著他,眼底緩緩流露出失望神色,“你是我的兒子,母后還不瞭解你嗎?她到底有什麼好,竟要你這樣為她!”

“母后……”

“你以為母后不出這鐘儲宮便什麼都不知曉嗎?瑞王與沈昭儀一事後,你為清除瑞王黨羽之事徹夜不能眠,民間亦有要是需要你處理,御書房的燈要亮至何時母后都知道!諸般棘手的事壓在你心頭,母后知道你的苦。可南越一有事,你便什麼都不顧執意要出兵,竟還將秦將軍調離盛京,你就不怕瑞王此刻回來?”

崔太后聲聲奪人,卻亦是字字在理。

瑞王……回不回來誰也不知道,可南越的事卻是迫在眉睫,世弦怎會袖手旁觀?

送她走時,他便在心裡發了誓的,此去南越要保她一生榮華,不要她再屈於誰後,受盡欺負。他能給她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禎兒,她可是你姑姑!”

崔太后一句話,說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世弦的十指微縮,他一拂衣袍起了身:“朕要回去了。”

“禎兒,禎兒……”

崔太后聲聲喚他,眼前身影再不曾回頭,急急穿過帷幔出門。

外頭鶯歡慌忙朝世弦行禮,世弦瞧也不瞧她,大步自她面前走過。中常侍等人都遠遠守在外頭,月色下,隱約瞧見那修長身影出去。中常侍急忙上前,替世弦披上裘氅,低聲問:“皇上要回宮了嗎?”

世弦抬步往前:“朕想一個人走走,你們誰也別跟著。”

“可是皇上……哎,皇上……”中常侍憂心叫他幾聲,見他的步子極快,便也再不敢跟著上前,只吩咐了宮人們先行回宣室殿候著。

清寒夜裡,雪還不曾全化,放眼望去,花圃草坪上,仍是白白一層雪花。涼風襲來,吹落修竹上片片雪花,落在臉上頓感涼涼。世弦抿一抿唇,回念著那一夜,他與她紛紛摔在花圃裡,那夜回去,她卻說裴無雙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卻又求著要他別傷害裴無雙。

“呵。”

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廣袖略抬,世弦一手撫上肩胛,那夜摔傷過的地方,像是又隱隱在痛,讓他恍覺以為猶似昨日。低頭凝視著掌心裡那幾道猙獰傷疤,自她走的那日起,他的世界便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回憶。

只有回憶。

笑著笑著,他又捂胸咳嗽起來,步子微微凌亂,倚著廊下華梁站住。這輩子,好似不曾有人理解過他。

母后不曾,連她也不曾。

昏暗夜空,飄揚著又落下雪花來。世弦略略頷首,明輝宮燈將雪花掩映得越發晶瑩剔透,指尖一處,冰涼青澀。他驀然笑了笑,不知身在南越的她現下如何,也與他一樣瞧這夜景,還是獨自擔心胤王的處境?

眼看著下雪了,中常侍命人去找皇上,找人的宮人未歸,倒是看見皇上自個回來了。裘氅上竟是雪花散落,灰灰白白的一片,中常侍扶他入內,只覺得他渾身冰得厲害,也不知究竟去了哪裡。

大雪又落了一夜,翌日起來積雪已有盈盈半寸厚。

少帝才下了朝出來,及至御書房門口,便瞧見一個侍衛急急奔來,說有密函到。

中常侍回身去接侍衛手中的密函,只是瞧上一眼,頓時臉色大變。密函上附著的那枚令牌,分明就是逃竄已久的瑞王的腰牌!

皇上也在玉階下佇足了,擰著眉心開啟了那封密函。筆鋒有力,熟悉的字跡果真是他!

瑞王的話裡,絲毫不改以往的囂張跋扈:“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皇上,昔日妧妹和親南越時在兩國邊境遭遇的刺客便是我所為,那一次是她運氣好,竟被她逃了,南越封鎖訊息,看來果真是要我來告訴你的。”

中常侍只看著皇上的臉色變了,他擔憂喚他一聲,他卻不說話。

“我知道皇上在找我,我卻在找妧妹,皇上知道我在哪裡找到了妧妹?胤王出征,她卻要隨軍,想來南越又是未曾告訴皇上……”

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