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妃出去了,順手將房門帶上。允聿從未見過他們這般嚴肅凝重的樣子,跟著冀安王爺轉身入內。珠簾一陣碰撞,面前之人已站住了步子,他背對著允聿良久,才緩緩轉身,皺眉開口:“外頭之人都知道,冀安王府的世子剛出生時便得過一場大病……便是那一年,你哥哥為國捐軀。”
“父王……”允聿不覺往前一步,他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父王會與他說起這個。
冀安王爺回身,直直望向允聿,蒼老瞳眸裡,盡是悲哀:“其實我的小兒子,在那一晚就病死了。”
允聿吃驚地撐大了眸子:“父王,您在說什麼?”世子若是在那時就死了,那他是誰?
冀安王爺半覆下眼瞼,淒涼說道:“你哥哥並不是因為截殺梁王次子而死,他是為了救你死的!君兒,你才是梁王殿下的兒子!是梁王府最後一條血脈!”
允聿只覺腦子“嗡”的一聲,眼看著面前之人嘴巴一張一合,他彷彿再是聽不清楚。冀安王爺滿目哀容:“皇上大約已有覺察,不與我撕破臉皮只是因為還不確定,他賜婚也是為了監視,你若抗旨,便叫他越發肯定心中懷疑。”
允聿腦中混亂,退了數步,才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麼會是他的兒子,父王您不是說梁王一脈是因叛亂被株的嗎?”
冀安王爺面色一冷,沉沉道:“梁王根本沒有叛亂!”
【涅槃】38
四月十二,冀安王府迎來一樁大喜事。
光越皇和宸妃賞賜給允聿與楊穎大婚的東西就不計其數。
樹影搖晃,清弱空氣中卻傳來女子幽幽的哭聲。
令妧嘆息望著哭花了臉的瑛夕,她是半個時辰前從後門來的,如今她們的身份瑛夕不該來,好在這幽蘭院裡俱是慶王心腹,不會有人說出去。
“別哭了。”令妧將帕子遞過去。
瑛夕還是哭個不止,紅著眼睛看著令妧:“奴婢是替小姐覺得難過,小姐難道不傷心嗎?世子爺不知道怎麼想的,前些天還與奴婢說,定不要娶那楊小姐的,怎的偏偏又突然……”瑛夕咬著唇,再是說不下去了。
令妧別開臉,窗外樹葉婆娑,她的眸色黯然:“他有他的無奈,瑛夕,日後無事,不要來我這裡。你跟在他身邊,即便沒有名分,他也會好好待你。”
瑛夕愕然:“小姐胡說什麼?奴婢總是要回來您身邊的。”
回來?令妧淒涼一笑,如今這樣的情況,瑛夕如何還能回得來?
瑛夕猛地起了身,繞自令妧面前跪下,哭著道:“小姐,不如我們走吧,天下之大,總有個容身之處的!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可以回玉泉寺,還可以去找裴少爺!”
玉泉寺,裴無雙……
令妧怔怔望著底下之人,那裡曾是她此生過的最平靜無憂的地方,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況且,沒有她,裴無雙才能過上平靜的日子,她又何必再去打擾。
冰涼手指圈住瑛夕顫抖雙手,令妧將她扶起身,凝視著她:“你知道的,北漢的事情不解決,我哪裡也不會去。”
“等解決了呢?”瑛夕的眼睛一亮,像是看見希望。
令妧語塞,默然垂下眼瞼——解決了,她也走不了,因為那是她與慶王做的交易。
瑛夕仍是一個勁地哭,待到這日傍晚,令妧才勸說她自偏門離去。
聽聞蘇偀在蘇府哭鬧了半日,最後讓蘇太傅找人看管了起來。
令妧呆呆靠在窗臺上,外頭月色如水,這般靜好,竟叫人心慌。令妧苦澀一笑,眼角似有淚落,她倒是羨慕蘇偀,她好歹還能因為所愛娶的不是自己大聲哭鬧。而令妧,連哭出聲來都不能。
三日後,月圓之夜,卻是傳來令妧最是期盼的訊息。
北漢秦將軍出兵,以“清君側”為名直逼盛京。瑞王召集三十萬王師兵將秦將軍擋在盛京五十里外的湖城。
杯盞被輕巧轉於指尖,慶王低頭輕呷一口,笑著望向令妧:“秦將軍只需再堅持時日左右,待本王的人抵達,屆時瑞王前後夾擊,定叫他毫無反抗之力!”
令妧斂笑問:“你讓誰領兵?”
“邱將軍,他正好在邊疆的時候與秦將軍聯手過,彼此也有默契,你以為呢?”他又細細品了口茶,享受地回味齒間清香。
慶王如此說,果真也是有理的。此番是請他幫忙,令妧自然不會計較。她將手中茶盞擱下,啟唇道:“我想請殿下留下瑞王活口,還有端妃。”
“端妃?”慶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