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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心底居然泛起一陣沒來由的嫉恨,莫仲思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兩個耳光——混蛋!怎會那般不堪的念頭!

強迫自己摒棄所有的邪思,他仰起頭期望能快快安定心神,卻無論如何壓制不了心底一股股不斷湧起的渴望。

回到棲月殿的莫伯言感覺十分蹊蹺,平常小丫頭總喜歡託著腮坐在石階上迎他,為何今日不見人影。

從殿內走出的是林娘,帶著一臉焦慮。

“王妃人呢?”莫伯言儘量穩住語氣,不想表現得過於慌張。

“娘娘一直說累,還在休息中……”林娘緊追著莫伯言的腳步,耀眼的金色衣襬已經掃過門檻,直踏進內殿。

水藍色床幃後,姜雋雅露出大半個肩頭把身子蜷成蝦球狀,一動不動。兩名宮女見到太子殿下回來,立即將手裡端著的托盤放在床頭桌上,欠身告退。

林娘站在門邊望了兩眼,急忙問道:“殿下,是否召太醫來看看?”

莫伯言示意讓她噤聲,腳步輕緩地移到床邊,姜雋雅身側朝裡,看不清她臉龐,只有墨色緞帶般的黑髮灑滿雪白的棉枕。

“雅兒?醒醒了……”莫伯言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湊近她耳邊。

“唔唔……”低弱的哼哼聲敷衍著打攪她睡覺的討厭鬼。

“起來用膳了,今日全是你喜歡的菜餚……”平常若是她賭氣不理人,一提到吃喝定會立刻像餓了幾天的小狗一般溫順。

不過,這次的食誘似乎一點作用都沒。

“人家,好睏……不想吃,想睡覺。”姜雋雅調整了一下睡姿,慵懶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裡傳出。

難道,是昨晚太過熱情了麼?莫伯言咳嗽一聲,有些不情願地檢討起來。只聽了她幾句無力的話語,他竟然又有了想立馬掀起被子騎到她身上的衝動。

伸手動作溫柔地理順了她散亂的頭髮,他趕緊站起身,“若真想睡,就再睡會兒吧。”

看到拱起的被褥意思意思搖了兩下,莫伯言遞給林娘一個眼色,差使她速速前往太醫院,自己則安靜地坐在榻上擔當起守護者。

離情

……》

木然的一雙眼緊盯著面前男人因為歉疚而別過去的側臉,姜雋雅覺得自己連流淚的力氣都失去了。

滿屋子的血腥味燻得人腦子混沌一片,睡眠充足的她現在一點兒也沒有了睏意,捉不住跳躍的思緒,甚至連剛剛發生了什麼都自覺不可思議。

似乎聽到了矮胖的醫師說她有了身孕,可為何還沒來得及體味即將為人母的喜悅,返身就被一碗斷胎水丟進了最為絕望的境地。她不懂,那麼愛她的太子殿下,為何無情地扼殺他們的孩兒。她開始恨自己有眼無珠,居然聽信他的花言巧語,還滿懷欣喜地喝下了那碗看上去很誘人的湯藥。

莫伯言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溫熱的手掌輕輕撫在她止不住抽痛著的小腹上,企圖用這樣無害的動作向她傳遞自己的真心。

然而,對痛感已經完全麻木的她此刻心中只有不絕的恨意和不解。還殘存著兩人柔情蜜意的水藍色帷幔隨著屋外吹進的暖風有一下沒一下地舞動,姜雋雅淡淡的語調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殿下,您不必自責,是‘他’來得不是時候……”

看樣子,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成心不想要這個孩子,將他當作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了嗎?心頭一涼,莫伯言猶豫很久想要說出口的安慰話語徘徊在嘴邊不上不下。

她善解人意到令人害怕,似乎已經聽出了她的辛酸和直觀表現出的疏遠,莫伯言早就料到了命運之神不會眷顧像他這樣混蛋的男人,此時正是一雙冥冥之中的無情枯手捏碎了五指緊握的幸福水晶球,碎片扎傷了他冰冷的手掌,鮮血淋漓。

但他又怎能說出真相?只怕翻出舊賬到時更加難以解釋清楚。十月懷胎對於大難不死身體尚未恢復的她來說簡直就是一貼催命符,若不盡早拿掉孩子,不出半月她就會真氣耗盡,油盡燈枯。而他也再編不出謊言能矇混過關了,惟有沉默,惟有不去掩飾他真切的悲傷與歉疚,用更多的關愛與呵護,祈望時間能給予他一些幫助,治癒他給她帶去的身體與心靈的雙重創傷。

見他一臉驚惑的樣子,姜雋雅伸出沾有血汙的手想夠到他,面上帶著一貫溫和俏皮的笑容——這笑容卻深深地灼痛了他。

“雅兒,你好好休息,我命人給你擦擦身子。”莫伯言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身,若是細心觀察,會發覺他的小腿竟有些微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