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邊走還一邊撓著頭和脖子,該死的噩夢男,為什麼力氣那麼大?!
到他身邊正準備再行禮,卻看著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壺,帶有點比劃的動作,姜雋雅忽然有點想笑,看來他真的相信自己是個聾啞人了。
即使不做那些多餘又愚蠢的動作她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從廚房給他又拿來幾壺酒,姜雋雅轉身準備告退。
夜闌珊 情更殤
……》 “陪我喝。”莫伯言把盛滿瓊漿的杯盞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執起酒壺,很瀟灑地自灌了一口酒。
姜雋雅垂眼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沉吟片刻一飲而盡,喉頭立刻湧上來一陣苦澀和灼熱,美酒像火焰似的舔舐著她空空的胸腔。
莫伯言有點驚訝,酒雖醇香,但性子很烈,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就喝下去,或許她的性子就像這酒一樣的烈……他挑起性感的雙眉,滿滿地又給她斟上一杯。
再次一飲而盡。
這丫頭想買醉……難不成,她也有心事?
她的手又想抓起杯子,莫伯言搶先將手掌蓋在杯口,面無表情地對她搖了搖頭。姜雋雅皺著眉,抬頭凝視他。
那雙純潔的眼睛,讓一股莫名的奇妙情感自心底油然而生,這情感的源頭來自何方,他並不知道。那張臉精緻的五官的確值得一看,當她又把目光放在酒杯上時,莫伯言在她臉上尋到了一種可以被傳染的悲傷。
他一時間有好多話想說,好多好多。
“小宮女,你聽不見我說話,對不對?”莫伯言自嘲地笑笑,他為何要懷疑這個大家都公認的事實。
果然,姜雋雅沒有什麼反應,而是繼續盯著杯中酒,她在想像那是一個穿著青色裙子的女孩正忘情地旋轉,旋轉。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沒預兆地就開啟話匣子。
她聽不見的,有些話憋在心裡很久很久了,那些塵封的記憶一直以來壓著他喘不過氣。他總是徘徊在落滿塵土的回憶裡不可自拔,他急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
“認識她的時候我十五歲,她叫瑾瑜。”
姜雋雅的心忽然澎湃起來,有一種小小的失落和悲傷……悲傷到似乎立刻會從眼裡流淌出什麼透明的液體來,趁他不注意,她喝光了那杯酒,再次把杯子推向他那邊。
這一次,他沒有吝嗇,盡職盡責地給她滿上。
沒有一飲而盡,她細細地品起味來。
他的臉冷若冰霜,像是蒙著一層保護色,眼神偶爾溫柔,偶爾會放射出寒光。
“你和瑾瑜其實根本不像,或者很像……瑾瑜原是宮裡御書房的掌燈宮女,母后去世的時候父皇遣散了妃嬪,多出來的宮女也都分到其他宮中,瑾瑜和她的兩個好友被分到了我這裡……”他的身子向後倚靠在欄杆上,身體與夜幕連為一色。
他說,瑾瑜大他幾歲,像個大姐姐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寵著他,跟他早逝的母親一樣。
他很喜歡看她做針線和寫字,喜歡環繞在她周圍的那份寧靜,喜歡她做事時專注的表情。
好不容易說服了父皇冊封瑾瑜為他的妃,他跑去找她,站在寢殿外按捺住狂喜,剛想推門,忽然感覺腳下黏黏的,低頭一看,一條鮮紅的血痕,從門底下伸出火紅的舌頭……
幾乎發了瘋一般衝進去,瑾瑜背對著他坐在躺椅上,手臂自然優雅地垂下來,她的雙臂上,翻起許多觸目驚心的血口,有的已經凝固,有的還汩汩地流著血。
他撲過去,看到瑾瑜的臉,更是慘不忍睹……躺椅裡的人氣若游絲,瞪著雙眼彷彿要向他求救,她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嘴裡也湧出鮮血……
他緊緊地摟住已經是個血人的她,恍惚中當他再看時,懷中人帶著一貫的安靜表情,沒有了呼吸。
聽著他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姜雋雅的心絃卻被振動著,是什麼樣的人會這般殘忍地對待一個如此善良美好的姑娘,又究竟是有著怎樣的仇恨……那個叫瑾瑜的姑娘,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匆匆離開了人世……
“後來我調查了,害死瑾瑜的就是她那兩個所謂的好友,因為嫉妒……”他的眼光頓時凌厲起來,語氣近乎於兇惡:“我,用世上最殘忍的刑罰處死了那兩個虛偽的女人,我足足折磨了她們十幾天才讓她們死去,但我依然覺得不解恨!”
他疲憊地扶著石桌站起來。
“可無論怎樣,我的瑾瑜,再也不會回來……”
姜雋雅此時很需要烈酒,以澆滅心頭一陣陣毛骨悚然的恐懼感,她自顧自地抓過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