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並不能將自己怎樣。
當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她用手指指耳朵,又指指嘴巴,搖了搖頭。平常很連貫的動作,這次卻做得很生硬。
彷彿對那些動作視而不見,他又問道:“剛剛你在做什麼?”
恭敬地對他行了個禮,默默地走開。
下一秒,感覺到手臂傳來痛感,她被他的大手像鐵鉗一般拽緊。他從沒想過,世上竟有這麼纖細柔軟的骨肉,他鬆了鬆手,像是害怕折斷那稀有的胳膊。
一把掙開他的手,重複了一下剛剛的動作再次行了個禮,姜雋雅快步逃開他的視線。
於是,一直到下午雨停了,廣陵宮的主人莫伯言心情仍然很抑鬱。
在書房裡,他一會坐下一會站起來,滿腦子都是雨中那張安靜的哭臉,他叫來了李公公。
“老奴參見廣陵王殿下千歲千歲……”
李公公的請安倒像是在唱戲。
“我問你,幾個月前在後花園長廊,你罰過的那個小宮女你還記不記得?”莫伯言的話裡聽不出任何情感。
“這……您說的是哪個小宮女,老奴年紀大了,記性實在是……”李公公一邊敲打著腦袋一邊假裝在回憶什麼。
莫伯言的臉色一下子降到冰點。
“她怎麼又聾又啞?你知道我在說誰……”
“又聾又啞的小宮女……喔……老奴記起來了,怎麼?那個死丫頭又頂撞了殿下?”
“我在問,她為什麼又聾又啞!?”莫伯言特意強調著那個“她”字。
李公公輕咳了兩聲,“就是上次那件事,三個小太監合著掌她嘴,她都不認錯,結果後來就聾了唄……”李公公雲淡風輕地描繪,接著說:“那個叫桓萍的到現在也還癱在床上,原本都要被逐出宮去的,無奈現在宮中確實人手不夠,加上那個叫姜雋雅的丫頭甘願做兩人份的事情拿一人份的銀子,老奴想著等明年開春再選秀女的時候再轟她們走……”
“姜雋雅……姜……雋雅……”他重複著這個名字。
“殿下,是不是這個丫頭,又惹惱您了?”李公公試探性地問道。
“你下去吧。”莫伯言站起身來,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看,不再說話。
李公公留了一會兒,見他確實沒什麼吩咐了,恭恭敬敬地告退。
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書上,天怎麼還是這麼陰鬱!
這個季節,他記得也是快到中秋的時候……
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毫無生氣的慘白臉龐,瞪著絕望的雙眼彷彿在向他求救……
彌留之際,他握住那雙冰冷的小手,手的主人雙眼裡忽然綻放出喜悅,只下一個瞬間,光華就從她的眼眸裡剝落,她帶著安靜的微笑永遠離開了他。
他很憤怒,都是那個小宮女,她的性子,她的容貌,連她哭泣的樣子,怎麼都會覺得那麼熟悉……但他得承認,比起那個人,姜雋雅要更漂亮一些,還有,更倔強一些。
“瑾瑜……已經多久沒想起這個名字了……”他站在窗前發呆,黃昏的微光遮蔽了他的表情,雨後清新的空氣迴旋在他的胸腔,依然覺得有些窒息。
雖說白天下了一場大雨,夜晚的月亮依然盡職地給人們灑下一地銀粉。秋風吹在身上微涼微涼的,早上淋過雨現在好像有些感冒的姜雋雅,還在繼續工作著,這個時間,別的宮女太監們應該都休息了吧,一人做兩人的事,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月懸天宇,相思入骨,月光照得庭院裡一片空闊,池邊的涼亭裡,莫伯言執著酒杯憑欄獨飲。
酒壺悄無聲息地就空了,他環顧四周,沒有一個能使喚的人,不禁苦苦一笑。
忽然,在廊邊攢動的樹影下,他看到一抹淡淡的影子,穿著一身白衣,像個隨時會幻滅的幽靈般。她的黑髮垂在雪白的衣衫上微微撩動,白玉般的裸/足踏在泥土上,雙手正賣力地擦拭著園子裡漢白玉的石桌石凳。
“姜雋雅!”他站起身來大叫著她的名字。
他忘了自己雙耳失聰嗎,姜雋雅假裝沒聽見。
莫伯言好像也意識到這一點,伸手抓起盤子裡的一塊糕點,手腕一發力,丟向她那邊。
應該是砸到了她的頭,他頓時覺得她用手撓著頭左顧右盼的樣子很是滑稽。於是,他使出更大的力道接二連三地將盤子裡的糕點砸過去。她看到了他,沒有什麼表情,正著身子向他躬身行禮。
他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在原地愣著了一會,她還是鼓足勇氣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