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襯出她的嬌小,就是這樣一個嬌小的身軀曾策馬馳騁萬人疆場之上,幾番收復失地、平定民亂……朝陽流轉於她飽滿而成熟的面龐,在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眼裡,他自小守護的這個童氏家族的小主人十多年來未曾改變。
“回娘娘,今年是第十八年了。”冷睿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的乾淨利落。
“時間過得真快……”她隱去眼中戾氣之後看起來也如鄰家女孩般親切。
“娘娘,外面風大,您現在要保重身體才是!”冷睿似乎沒有心情與她回溯往事,話語裡帶有幾分提醒。
“沒事……”皇城高高的塔樓上,風和雪合奏出悚人的共鳴曲迴旋在耳邊,童心邪魅一笑問道:“錦鯉和她肚子裡的那個……都還好麼?”
畢竟冷睿名義上還是公主的夫君,但顯然這位夫君對待自己的妻室沒盡到什麼實質的義務。
“童心,我不明白,您為何三番四次阻止我對公主下手?!難道僅僅是因為……”冷睿的心中早已將鳳錦鯉打入地獄,當初娶她只為順應時勢,對於那個無視綱常倫理的傲慢公主,他從未付出所謂的感情。
“先皇后對我有恩,僅此而已。”童心遙望遠方若隱若現的巍峨雪山,思緒隨著目光飄到了天邊。
狂風中她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哨音,冷睿面無表情地趕緊上前兩步,給她披上自己的外衣,她轉頭時剛好對到他的眼光,暗自覺得欣慰——這麼多年,面前的男人對她一如既往,默默無聞地給予她關心與呵護。
“娘娘,您執意如此……”冷睿與她並肩站著,“只要公主不妨礙您的大事,留她一命也算積德。”
童心純淨的雙眸裡又閃現出狡黠,有點像在自言自語:“我手裡還捏有她與鳳狻猊兩個人的把柄,不過是用完即可棄之的棋子,不足為懼。”
回想到剛進宮時的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心存無數幻想的小女孩,那個時候唯一對她關照有加的先皇后,她總是會在自己做錯事之後將要受罰之前趕到的那個溫柔優雅的女子……多少次她在夢裡被那個像母親般的女子緊抱著、寵溺著,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個那樣的母親,不是一個只會教她怎樣從鳳氏一族手裡奪取玉座母親——一個為了爭權不擇手段的女人。
可那個時刻洋溢著母性光輝的女人,更為疼愛她自己唯一的女兒,那個怯懦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但願她不要成為自己的絆腳石才好。
蓋上裝滿回憶的匣子她自嘲地搖了搖頭,不用很久鳳氏江山就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所有的一切都會埋進即將到來的災難的泥土裡,成為孕育新王朝的肥沃土壤。
東蠻人終於灰溜溜地退回到荒東大陸的深處,雖然不知他們何時會再次犯境,但至少,可以換來東疆十年左右的安定——他們可能同時得花費十年去彌補戰爭給人民帶來的創傷,鳳睚眥認為首要之事是讓民眾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國家和政權的穩定又是百姓生活的前提,他覺得設立儲君是較好的措施之一。
許多景軒國計程車兵開始不適應逐漸轉涼的北方天氣,莫伯言安排他們有序地返回國內,自己則打算在北國多呆一陣子。
與景軒國截然不同的冊封禮在太陽神殿的廣場上舉行,鳳睚眥十分客氣地邀請了景軒國的太子前來觀禮,這一天的太陽有意藏匿在雲層後面,像是羞於見到神臺上坐著的那幾位氣度不凡的俊美男人。
童心不住地與鳳狻猊交換著眼神,當然,是帶有不和火花的眼神,似乎要焚燬對方的眼神。
鳳睚眥抬手示意,觀禮的民眾們立即安靜下來,整個廣場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頭戴騰雲龍冠的王者,那一刻,全場都感受到空氣中漂浮著的強大氣息。
沉默了許久,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只要聽到這個聲音的人們內心都會無比折服,連一向孤傲的莫伯言都不自覺地垂下了他銀白的頭顱。
姜雋雅立於神臺中心,身披神職人員的雪白正裝,她明亮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那個銀色的頭顱,他很不搭調地穿了一身黑衣,她下意識地努了努嘴,不過這些動作都藏匿於她戴著的那個無表情的金面具後面,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恐怕只有一個人,一個無法揮去腦海裡一幕幕翻騰著香豔影象的人,他自己心裡清楚,低下頭顱並非是對北國之王的崇拜與尊敬,而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臉上褪不下去的紅色暈圈。
鳳睚眥又停頓了一會兒沒有開口,與他最為信任的皇弟對視一眼之後,彷彿獲得了某種未知的支援,心有靈犀的感覺令他十分欣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