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鈺呼吸一滯,大殿中的空氣都已凝結,她緩緩去望陸玦,他正垂眸,沉靜的面龐只是等待。不會反抗梁肆啟的旨意,所以等待這一場賜婚。
“大司馬家的女兒,曾衛將軍家的女兒,還有好幾個大臣家都有適齡女子,這些臣子養出來的女兒自當可配諸侯,寡人這樣安排,你們覺得合適麼?”梁肆啟笑著將這問題拋給了當事人。
諸侯豈有不應之理,都點頭稱是,俯身謝恩。
梁肆啟唇角勾起,這結局是他預料中的。
一片恭賀與祥和之中,凌鈺突然曼聲打斷:“天子,要為諸侯立妻了麼。”
梁肆啟側眸朝凌鈺望來,“你想說什麼?”
凌鈺輕笑:“諸侯正當才俊,為胡鞠躬盡瘁,忠心效勞。只是天子,天下仍舊割據,戰亂還未平息,國未安,男兒怎敢先成家?”
梁肆啟面容沉靜,一時難以辨出心中喜怒。但既然已說到這裡,凌鈺並不打算再吞吞吐吐地矯揉造作,她直言道:“天子,妾不知政事,只知若妾是那些待嫁的女子,妾會期望自己所嫁之人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妾會希望他有能平天下的本事。這個道理如妾仰慕天子……”微頓,她心中冷笑閃過,卻只能溫言接道,“天子若等諸侯立了天下再談及婚事,或許諸侯忙於政務的時間與精力會更多。”
梁肆啟安靜不語。
大殿一時陷入沉寂,雲初九似要起身說話,被身旁陸玦搶先拉住。凌鈺在高處望得仔細,或許這一次她得罪了陸玦,得罪了諸侯,但是她不願意得罪自己。
此刻,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要她親眼見自己所愛的男子娶別的女子,她做不到。
半晌,梁肆啟笑了一聲,“諸侯怎麼想。”
憋了太久的雲初九終於起身,“天子,珍妃所言不無道理。臣下覺得自己還有太多不懂的東西,若非天子寬恕,臣下也不易走到今日。臣下也想多為胡效忠,儘自己的全力支援天子奪得江山天下。”
梁肆啟挑眉問:“陸公,華公?”
陸玦起身:“臣下可聽天子之意。”
華公道:“臣下也憑天子意。”
他們二人不似雲初九,他們都是不欲惹怒梁肆啟的保守態度。
梁肆啟沉吟一瞬,“不過只是一個女人,何時都可以有,若真為一個女人而喪失鬥志,那就是自身的原因了。”
凌鈺滿心失落,梁肆啟沒有聽她的。
只是梁肆啟的話音一落,突然折轉:“若也因一個女人而如此煩惱,那就太不應該了。罷了,隨你們自己去娶了,寡人不想操勞這些了。”
凌鈺驚愕,場上眾人也都錯愕。一直都是天子賜婚,眼下樑肆啟卻放了這權,任諸侯自己擇娶正妻。
梁肆啟起身道:“愛妃,我們回去吧,都散吧。”
還沉浸在這份錯愕裡,被梁肆啟摟住離開,轉身之際,凌鈺凝眸去望了一眼陸玦。他還坐在席間,似乎有些失神,不知想的什麼。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