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握緊了簪子,只是木簪,不會有多鋒利,然而狠狠扎進人身體裡卻是致命的。
她顫抖地一點一點挪到他背後,那是心臟的位置,她握緊了簪子。緩緩睜眼,他炙熱的氣息吐在她耳中,溫熱的舌吻著她側臉。她的手猛一抬高——
時間在這一刻凝結,她一動不動望著夜空中的星辰,北中。央的宸星最最明亮,它折射的光足矣蓋過滿滿一片夜空的所有星辰。她的手緩緩落下,卻又停住,她一直在顫抖,不住顫抖。
緩緩閉眼,她的手再無力氣,木簪從手中掉落,落在了地面。
他在她耳側吐著炙熱的氣息:“紀凌鈺,我也恨你。”
歷經那麼多的傷害,原來她到了最後還是下不了手。這個生命裡唯一愛過的男人奪走了她所愛至親的生命,可是她還是軟弱地下不了手。
這一夜她像躺在冰冷的地獄,周身骨頭都快散架,黎明終於來了,晨曦微光照亮了夜空,他也終於停下了。
他抱她去小屋中。因為許久不來,這裡已經有了塵埃。他將她放在床榻上,蓋過被子,披了衣物轉身離去。
“你是想讓我自己從這裡跳下去嗎。”不是想要她的命嗎,那麼此刻是時候了吧。
他的背影一頓,“等我戰敗的訊息傳來,你再從這裡跳下去。”他走了。
他走了。背影只剩寂寥,沒有愛恨。
她下不了手殺他,而他同樣如此。
淚水緩緩滑出眼角,閉上眼,她的心每跳一下都是疼的。
她苦笑:“璽令在庭院中的相思樹下埋著,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想到那裡。”因為他不再信她對他的愛。不過他已經走了,聽不到她的話了。
順遠二年八月,陸天子只領十萬援軍參戰,而魏比順遠多了四十萬精兵。兩軍懸殊已經明顯。惶惶百姓悉數逃竄至魏國偏遠之地躲避,只待魏軍取得勝利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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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郢小臉沉重,點了點頭:“小臣守在那裡一個月了,沒有宮人往裡面送飯。”
“我也是啊。我也觀察了十幾日,驚訝怎麼沒有人給夫人送飯。”
陳郢垂眸沉思一瞬:“小臣應該知道夫人在哪裡。”
“在哪裡?”紀元湥�芽諼實饋�
“摘星臺。”
“不可能。”她馬上否認,“那裡根本沒有人鎮守。只有幾個平常看樓的宮人。”
“可是天子離開前一日,那裡突然多出一些工人,他們說是加固樓層,但你不覺得可疑麼。戰事在即,天子怎麼會有心思先管這裡。況且小臣試探了好幾日想走通往摘星臺的那一條道都被守衛攔截,他們只道危樓出了問題,不得接近,卻又沒有再派人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