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鈺搖頭:“你再睡會兒吧,是我不小心吵到了你。”
“不睡了,既然回來,那就讓秦全去通知今日早朝吧。”
凌鈺知曉勸不動他,只能替他穿戴好,她問:“你一直都在天牢?”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她有些緊張地等待著陸玦的回答。
原本閉目的他倏然間睜開眼,望著凌鈺沉頓了半晌。“是。”
心中一緊,凌鈺只裝作平靜地問:“哦,那你處死了他麼?”
陸玦只一瞬不瞬望她,久久沒有出聲。凌鈺等不下去,只轉身去拿他的頭冠。
“我還沒有處死他。”
雙手險些顫抖得摔掉了他的頭冠,凌鈺心中突然湧出欣喜,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是不希望梁肇啟出事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她只將他當作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友人,她確實不想他出事。
回身,凌鈺替陸玦戴上了頭冠。“為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殺掉他麼?”
“他昨夜險些喪命。不過卻機智地救下了自己,但我已用了嚴刑……”
“為什麼要用刑,他如何‘機智’?”
“梁肇啟告訴我魏庭準備攻打順遠,他佈置下了局,只有魏庭與他才能解開其中機關。”
凌鈺驚住,詫異問:“什麼局。什麼機關,為什麼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解開?”
“就是梁肆啟曾經將我引入朱雀街的機關,那時我與萬軍險些喪命,是你父親及時通知了我,不然以我之力肯定不能在那般危險的情況下破得了那些機關。”
凌鈺震住:“你是說魏國也同樣佈下了那樣的機關,若打起來隨時都可能大傷我軍元氣?”
陸玦沉重地點頭:“我不想同樣的事再發生第二次。”
沉吟著,凌鈺問:“可是梁肇啟說的是實情麼,你真的信他麼?”
“他的兩萬兵力被魏庭強行收編,那些機關就是他參與設計的。他是梁氏後人,會懂這些並不讓人懷疑。雖然我不敢全信。但我不能不防備。”
凌鈺的心涼了,方才還在慶幸梁肇啟沒有事,但是轉眼他就再一次威脅到了陸玦。踟躕著,凌鈺望著陸玦欲言又止。
陸玦扶正了頭冠大步出門:“我去早朝,你且休息吧,我一會兒命人去將別院的東西都收拾過來,這個夏天確實熱,委屈你了。”
“不會委屈……”聲音漸漸變低,陸玦的步伐太快,已經走出了門去了。
凌鈺在原地怔了好久,她其實是想說她或許可以勸說得了梁肇啟,不過陸玦是不會同意的。如果她去勸服,那麼昨夜撞見她被梁肇啟強吻計程車兵會怎麼想,天下人又會怎麼議論她這個天子側妻。
她不能讓陸玦受難了。
順遠並不提倡用酷刑對待犯人,因為梁肆啟從前最愛用酷刑,陸玦建國後就廢掉了許多殘酷的刑法,贏得百姓一片叫好。而此刻對待梁肇啟,卻是陸玦開國以來第一次用的最嚴酷的重刑。
凌鈺只是聽聞這些訊息,她沒有去天牢看過樑肇啟。
因為知曉了魏國這一詭計,陸玦整日都忙碌在軍政當中。他再難抽出時間來後。宮,陪凌鈺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又是滿空星辰的夜晚,涼風習習送來清爽,凌鈺一個人去了摘星臺靜坐。她在鞦韆上坐了好久,一個人索然無趣,索性下了樓準備回宮。時辰還早,路上遇見忙碌一天出來乘涼的宮女們,她們連連像凌鈺行禮。走出很遠了,前處庭院中也有夜晚結伴乘涼的宮女們,她們的嬉笑聲傳來,自然是聊得十分開心。
只是往前走得近了時,凌鈺的臉色漸漸不對,腳步也不由沉下。
“你不知道珍妃是誰?作賤的奴才,瞎了眼撞上我不知道我是誰就算了,竟然也不知道珍妃是誰,那是一個被前朝梁天子蹂躪不要了的女人,你知道現在她現在在哪裡是什麼身份嗎?”囂張跋扈的聲音尖厲響起,周遭也傳來竊竊的低笑。
凌鈺雙目泛出利光,滿腔怒火在燒,她前朝妃子的身份竟然還會再次被人提起,更且是在卞耶的王宮中被提起。這聲音,她知道是誰,是陳公的妹妹陳韻華,她是一直對凌鈺抱有敵意的。
一陣低笑裡,怯怯的女聲諾諾響起:“奴不知道,奴只是柴房的宮人,不曉得這些事啊。”
陳妃不屑嗤笑出聲,“連這個都不知道,那知道咱們的夫人吧?”
宮女諾諾道:“知道,知道,只是奴也沒有見過……”
“嘻嘻,咱們夫人就是前朝梁——”
陳妃的話還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