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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才發出倒地聲的地方有呻吟之音傳來,這才放下心來,揭開車簾、跳了出去。

車外,除了倒在地上的那人,再沒有其他人馬。柳苒馬上知道了倒在地上之人的身份——車伕!她一步上前,扶起那人一看:竟然是連城!

連城的後背上中了兩箭,血流不止;他倒下去之時,額角碰在了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上、也正冒著鮮血。連城因著箭傷、流血過多,已經處於迷糊狀態,嘴裡卻正喃喃地說著什麼。

柳苒也顧不上細聽,抽出他腰間的匕首,先是割下自己中衣的下襬,給他擦拭額角的傷口、撒上金創藥,而後包紮了起來。然後,她把他面朝下放平,割開他背上的衣服之後,看著他背上的兩支箭,犯難了:不拔,不好上藥,有可能發炎;拔了,有可能血流不止,自己不是醫生,只有金創藥。

柳苒看了一下四周,這是一處平地,馬車後面是一片小樹林,前面十丈外是一條小溪流,附近並不像有人家的樣子。這輛車除了自己,只有連城一人,看來歐陽景他們護著另一輛車,已經與自己這一輛兵分兩路、朝另一個方向跑開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夠脫險?如果脫險,等到他們找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柳苒閉著眼睛想了半刻,嘆了一口氣:眼看天就要黑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先料理了連城再說吧。

柳苒仔細檢視了連城背上羽箭射入的方向,然後握住箭尾、擺好姿勢,奮力一提,把第一支箭拔了出來。箭上有倒鉤,鉤出好大一塊皮肉、鮮血也汩汩的冒了出來,迷糊中的連城痛得大喊了一聲。柳苒膽戰心驚,卻也還記得一把團起一片中衣布片、按了上去。

柳苒使勁按著傷口,一刻鐘之後,傷口的血流這才漸漸止了,這時她已經兩手鮮血、滿頭大汗。柳苒坐倒在地上,平息了一下呼吸,而後走到溪流處、洗淨了布片和雙手。她來回擦拭了幾遍連城背上剛才拔箭的傷口之後,這才撒上了金創藥,然後割了布條縛住。有了拔第一支箭的經驗,拔第二支的時候,柳苒便鎮定了許多,兩刻鐘也就全部收拾完畢了。

連城在拔箭過程中痛呼兩聲之後,徹底昏了過去。柳苒忙完了他的箭傷,又去檢察他額角的傷口,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他的臉居然腫了起來,變得坑坑窪窪的,而且,鬢角四周都滲出了血水!

柳苒趕緊用洗乾淨的布片去給他擦拭,誰知,一拭之下,連城的臉皮竟皺了起來。柳苒大駭,抖著手指去摸那皺皮,一摸之下,覺得有異。她縮回手想了一會,復伸出手,沿著他的鬢角一路抹過去,果然,手指經過的地方,臉皮都皺了起來,而且不斷有血水滲了出來。柳苒用布片小心地吸乾血水,然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皺皮的一角,緩緩揭開。

一刻鐘之後,柳苒手裡拎了一張薄薄的軟皮面具。

☆、真容

剛才;柳苒包紮之前,連城額頭的血流順著髮際的縫隙滲入了面具裡;泡脹了軟皮,暴露了他的秘密。柳苒愣愣地看著那張被血汙了的臉;覺得似曾相識;正呆愣間;連城打了一個噴嚏——他現下仰躺;面具下的一些血水流進了他的鼻子、刺激了他。

柳苒被噴嚏驚醒,情急之下;趕緊用手中髒汙的布片給他稍稍擦了擦;而後站起來,一手拎面具、一手拎布片走到小溪邊,蹲下來把面具和布片都洗乾淨了。然後走回來;把面具晾在車轅上,接著便用乾淨的布片重新擦拭連城的面孔。柳苒在溪水間往返了兩個來回之後,連城的臉終於被擦乾淨了。

看著這張昏迷中依然似笑非笑的臉,柳苒再一次愣住,這張臉,去年她曾經見過,而且印象深刻:他是花如故——花如月的哥哥,平江侯的兒子,固城大長公主的孫子。

固城大長公主是當今聖上以及暖陽、冰月等兩位長公主的親姑姑,素來與暖陽公主交好。因而,花如故與司徒凡、歐陽景玩在一起,並不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是,花如故居然易容。柳苒怔怔想了一刻,有些明白,又很不明白,索性不想。

此時夕陽已經落到山後頭,天馬上就要黑了。後面的小樹林不至於藏了猛獸,就是有兔子、狐狸,也不會造成威脅,柳苒稍稍放了心。可是深秋天涼,連城受了重傷,這樣躺在地上實在不是辦法。柳苒猶豫一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彎腰蹲下,把連城扶了起來,然後半抱著他,一步一步挪到馬車旁邊,又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把他弄到了馬車上。挪動過程中,柳苒不小心碰了連城的傷口,儘管他在昏迷中,也禁不住呻吟了幾聲,柳苒聽得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