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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可以昏睡數日不醒,別再趟入這場渾水。

沈秋似是看穿了我,搖頭笑道:“很清醒,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如你所願,讓他睡上兩三日。”我嗯了聲:“那就仰仗你了。”他挑眉:“他若是插手,最多死你們兩個,我要真敢讓他錯過時機,怕是要跟著他一塊給你陪葬了,這買賣不划算,實在不划算。”

我被他弄得一時哭笑不得,倒是消散了心中不少鬱結。

“永安,”他忽然正了神色,“這麼多年過來,他早非當日任人擺佈的永平郡王,你只管入宮去,餘下的交給我們。”

我驟然一驚,剛想開口追問,他卻未給我任何機會,立刻喚了夏至入內,對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夫人這病算無大礙了,日後切忌再貪杯買醉。聖上有旨,夫人一旦轉醒,需即刻入宮面聖,不得耽擱,”他說完,才撫著額頭低笑,“壞了,外頭有婉兒候著,怎麼這旨意先一步被我說了。”

我明白他是有意迴避,盯了他半晌,最後,也只能作罷:“沈太醫,有命再會。”

他這才又一躬身,退出了門外。

夏至見我下床,忙伺候洗漱,待坐到銅鏡前梳頭時,她才輕聲道:“夫人?”我嗯了聲,沒大在意她,心中卻反覆都是沈秋的話,她見我神色恍惚,又叫了我一聲,我這才看她:“怎麼了?”

“夫人這次入宮……穿什麼好?”她臉色發白,似是很緊張。

我想了想,才道:“當初隨義淨大師抄經時,有幾套素淨的衣裳,隨便挑一套吧。”

第59章 五十八 終是緣淺(3)

從院內到府門口,都是宮內的人。

因是奉旨獨自入宮,我沒帶任何婢女,獨自出了王府。此時正是掌燈的時辰,臨淄王府門前,卻不復往日的熱鬧,僅有一輛馬車候著,婉兒就站在車下,一看見我的臉,就很明顯地蹙了下眉:“你這‘紅顏禍水’當得,也太寒磣了些。”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的臉色,無奈地笑了笑,掃過她額間的紅梅:“這疤還能好嗎?”自婉兒用此妝面遮擋傷痕起,宮內外有不少女眷都熱衷追捧著,描下這梅花妝,美則美矣,可誰又能猜到這背後的種種?

她搖頭,扶著我上車,待合了門才道:“那日,多謝你。”我笑:“一切全憑姐姐自己化解,那日若沒有我現身,說不定更容易些。”她拉住我的手,攥了很久才說:“我是謝你心裡還有我,那日你為的一跪,怕是這宮裡再無人能做了。”

她額間的嫣紅,很美,也很刺目。

她曾經說的那些過往,年少時聽來都不過是唏噓,現在再想起來,卻已經感同身受。不過生死起伏數年,我已如此心力憔悴,她自祖父死後在宮中這麼多年,獨自撐到今日,又是怎樣的苦楚?

“當初姐姐為我做的,我從沒忘記過,”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終於說出了心底話,“太子太過懦弱,即便有一日拿的天下,也必然是交到韋氏手中,她又豈會容得下姐姐這樣的女子?你可想清楚了?”

我的立場,她再清楚不過。

心有李成器,身嫁李隆基,這一世都只能是相王這一脈的人。可她就偏偏選擇了太子,我不想和這樣聰明的人為敵,更不願有刀兵相見那一日,憑她的才能和聖寵,若能依附李成器這處,自然最好,即便不願依附,若能置身之外也好過他日為敵。

她定定看我,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就因為太子一脈陰盛陽衰,才有我的存身之處,你懂嗎?永安。你想想,如今對皇位虎視眈眈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有自己的倚仗?相王有幾個爭氣的兒子,太平本就是手掌重權,我對於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唯有太子那處,我還有存在的價值。”

她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我還想再勸,她已經搖頭岔開了話題:“好了,如今你是入宮領罪,應該先憂心自己才對,竟還分神管我的事,”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頰,笑道,“別怕,我會為你求情的。”

車仍舊搖晃著,向著太初宮的方向而去。

我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竟一時說不出話。

相對著沉默了很久,我才道:“這件事,你不要攪進來,否則在太子那處會很難交待。”沈秋說是太原王氏鬧到皇祖母面前,可這背後究竟有誰在推波助瀾,誰又能說得清楚?

太子?叔父武三思?亦或是太平公主?

婉兒嘆了口氣,幽幽道:“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看你自幼走到現在,護著護著就成習慣了,若是我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如今我在你皇祖母那裡還能說上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