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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還未走出三兩步,就只覺得眼前發黑,沒了任何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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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時,已是在自己房內。

因為久睡的原因,剛才睜開眼,眼前都像是蒙了層薄霧。像是有人在遠處說著醒了醒了,然後就有人湊過來看,朦朧中像是沈秋的臉,對著我苦笑了下。

我閉上眼,過了片刻,才又睜開:“你怎麼來了?”沈秋神色無奈:“說實話,老朋友見面本應該高興,可我這身份,卻又讓人高興不起來。”我不禁笑了下:“是啊,這麼多年,凡是見到你,都沒什麼好事。”他端起一碗藥,示意夏至把我扶起來,這才遞給我,抱怨道:“我是濟世救人的醫者,怎麼落在你口裡卻如此不堪了?”

或許是這幾日心情的反覆,難得見到老友,心裡總是有些暖意。

我看著那藥碗,緩緩地笑了下:“怎麼,不是你先說的嗎?看到你,的確都不會有什麼喜事。我不過是昏倒了,卻讓你來,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嚇人了。”

他嘆了口氣,晃了晃頭:“永安啊永安,記得當年我和你說,酒疹可大可小,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嗎?”我哦了聲,這才明白這藥是為了什麼。

“不過,還好,”他意味深長看我,“你這次倒是保住了一條人命。”我知他說的是王寰,只小口喝著藥,直到喝了大半碗了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李隆基不會說殺就殺的。”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看了他一眼,把碗遞給夏至,靠在了床頭:“說吧,你為何會來?臨淄王府雖然落魄了些,卻還有自己的醫師,何必勞動宮內的沈大人?”

他不過沉默了一會兒,我就已經覺得頭昏沉沉的,一陣陣刺痛。

“李隆基這次把事情鬧大了,惹怒了太原王氏,”沈秋輕描淡寫地看我,“聖上已經下了旨,召你入宮。”我做了數種猜想,卻未料到是這句,怔忡了片刻才輕聲道:“死詔,還是活詔?”驚動了皇祖母,那就絕不簡單。

我能想到的也不過是,死詔與活詔的區別。

死詔,那就是以我的命,壓下此事。

活詔,那就是要我入宮,遠離臨淄王府。

這兩者之間,能左右的只有皇祖母,更簡單地說,是皇祖母對我是否還恩寵依舊。我問完,看沈秋的神色,竟分不出是好是壞,不禁苦笑道:“眼下我命懸一線,你倒是坦然的很,死活也給句話,讓我能安心睡一覺。”

他緩緩搖頭:“猜不透,不知道。”我瞭然,或許是因為剛才的藥,腦子漸有些不清楚了,只低聲道:“李隆基是不是又入宮了?”他又搖頭:“你皇祖母既然下了這樣的旨意,又怎會讓他輕易入宮?”

我嗯了聲,他索性拉了椅子坐下,仔細打量我:“永安,你怎麼就如此坦然?”我看了他一眼,頭昏的厲害,索性閉眼靠著:“生生死死的,我也算是和皇祖母耗了很多年了,都是她一念間的事情,多想無益。”

說話間,夏至已退了出去,獨留我兩個相對。

他笑:“盛世永安,你不想看了?”

明晃晃的燭火,映著他的笑顏,我詫異看他:“你怎麼也知道這句話?”他靠著椅背,低聲道:“你說呢?”我沒說話,他又道:“我大哥失了聖寵,已遠離喧囂浮塵,我偏就留在這宮中,還不是被他這四個字騙的。”

沈秋口中的那個他,唯有李成器。

這一句話,忽然讓我想起了韶華閣那個夏夜。

當初我不過是誤打誤撞,撞破了皇祖母和沈南蓼的私情,可為何李成器也會在韶華閣外偷看?或是,為了別的什麼?這麼多年來,我竟沒有機會去問他。

“看你眉頭深鎖,該不是又想些勞神的事?”沈秋低聲打斷我。我抬眼看他,猶豫了下:“當初你大哥,也是李成器的人?”他愣了下,忽而又笑:“永安,你這輩子是不是心裡只有他了?自己都性命攸關了,卻還惦記著這些瑣碎事。”

我啞然看他,竟還是……頭次有人如此問。

過了會兒,我才很輕地點了下頭:“是,那天馬場之後,我才算徹底明白,我與他這輩子只能是不死無休了。”他回味著我這話,低聲重複著那四個字——不死無休,到最後才長嘆一聲,起身道:“風流天下,天下風流,這世間唯有李成器敢擔得起這四個字,可誰能想到,他這‘風流’二字,也不過只為你一人。”

我猶豫了下,才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他傷勢如何了?”

這是頭次,我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