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則安想要去拿傘,懷陌卻已孤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則安僵了僵,終是算了。
……
外面的太陽似乎已經出來,算起,離青嫂離開,已經整整一天,人卻還不見回來,沉醉坐立難安。
昨天一早,青嫂終於被她說動,答應暫且先壓下心頭的糾結,去尋懷陌,與懷陌聯合。青嫂離開時,她真的以為她已經一腳踏離了這裡。
按她揣測,連她也能猜到青嫂抓她是受人威脅,懷陌更應不在話下。她被青嫂關在這裡的這幾日,懷陌勢必早已經採取了行動。只要村長還活著,懷陌說不定已經將他救回,至少是已經探到了下落才是。此時青嫂既已現身,懷陌就更加不會拖延,應該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救回村長。她原想,最早中午,最遲晚上,青嫂就能回來將她放出去。
可是這時都已經過了一天,青嫂沒來,懷陌也沒來。
難道是出了意外?
沉醉心頭突突的跳,不好的預感頓湧。能是什麼意外?
不敢想,想到這裡,就覺得頭暈眼花。她雖信懷陌,可是能出的意外也著實太多太多,隨意一個意外,就可以讓她死在這裡了。
青嫂一開始應該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藏身這麼久,所以原本準備的水和食物,支撐不過今天,連油燈裡的油,這時也快要燃盡。
沉醉扶住石桌,一個人的慌亂和恐懼,尤其是在黑暗裡,最容易肆無忌憚地滋長。
不敢想象,水和食物用盡的後果,到時,就算懷陌找到她,也只剩下她的屍體。
沉醉緊緊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往最壞的境況想去。又立刻在這石室裡找尋起來。
這個地方原本就應是設計來藏身的。溼氣重,卻沒有蟲子;陰暗,空氣卻足夠;石室還有相鄰的一間,是為如廁準備的。這樣設計得周全,想來原本絕不是為了囚禁犯人用,應該就是在危急時刻藏身的。
囚室和藏身之地的不同在於,囚室有出路的可能不大,而藏身之地卻一定會有出路。因為,誰也不會給自己找了藏身之地同時卻將自己困死在裡面。
青嫂離開時,是將她弄暈了才出去的,避免她窺得機關。
這時,她也只能抓緊了在這地方一寸寸的尋找。這裡雖然不大,可是機關的玄妙之處就在於,只是方寸之地又如何?隨意一個細微的差別,也出不去。
因懼而生慌,因慌而生躁,沉醉幾次尋而不得,額頭上已經沁出薄汗。
……
懷陌在雨夜裡親自去尋了村長說的村中幾處藏身地,無功而返,若說有什麼結果,那便是將一身衣服淋了溼,溼了幹。天明以後,找了村中祖先留下的最後一處藏身地,懷陌心也跟著寒透,閉了閉眼,終於回去。
剛剛走近,便聽得裡面有人的氣息。
下意識的,心狂喜。卻又隨即黯然,他親自尋遍也無功而返,怎可能會有奇蹟?怎會是她自己回來?
眼色暗下,忍下心中因失望而生的焦躁。推門,果然只見則安等在裡面。
“懷公子。”則安見到懷陌,立刻迎上前去。
懷陌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詞。如今除了一件事,其他的,都激不起他的興致。
“抓到海生了。”
昨日,場面混亂,烏老爹身亡以後,海生與綠珠趁亂逃脫。懷陌心痛沉醉不知去向,之後也只忙著尋沉醉,並不太管那兩隻漏網之魚。
“哦?”懷陌淡淡應了一聲,徑直越過海生,若說海生能知道沉醉的下落,說不定他還會有點興趣。
則安轉身,朝著懷陌的背影道:“他和綠珠出海,卻遇上了正往島上來的十二名紫衣人,是紫衣人將他抓回。”
紫衣人……懷陌腳步一頓,緩緩轉身,“你說什麼?”
則安小心翼翼道:“他們似乎是來尋你和懷夫人的。”
則安將懷陌帶到了家中,則安口中那十二名紫衣人此時正在村長家中。為首的,正是一名女子。
懷陌剛剛走進,十二名紫衣人察覺,霎時,無不目露驚喜,那驚喜之中更是無可置疑的虔誠和尊敬。
跪地,整齊劃一的動作,聲音力透,“爺,屬下前來恭迎。”
習武之人的雷利之氣,再加之十二雙眼睛裡毫無二心的虔誠恭敬,場面一時震撼。
則安以及當時在場的家僕、村民,眼中皆露震撼驚疑之色。
這個懷陌,究竟是誰?
懷陌淡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