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外面的聲音漸漸散了,便起身往旁邊的船長寢室走去。
許山和蒲安也換了衣裳,正捧著熱乎乎的薑湯喝著。看到李玉娘應聲而入,許山抬起頭剛笑了笑就先打了個噴涕。
“許大哥可是受涼了?”李玉娘有些急了,“回頭我再煮些傷風藥給你喝吧!這要是病了,我可沒法子和三娘交代。”
許山一笑,點了點頭,吸吸鼻子,卻是把目光轉到另一邊的蒲安身上。李玉娘眼珠一轉,看看沉著臉的蒲安,已經笑了出來:“小蒲和許大哥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同當。有藥也一起喝了。”
一句話說出口,蒲安臉上便好看了些,只是仍沒有半分笑意,瞪著李玉娘,似乎是要說什麼,許山卻是一聲低咳眼神瞟了過去。蒲安撇了撇嘴,便收了聲沒有說話。
李玉娘也沒把心思往蒲安的小心思上轉,反倒急著問船的事兒。這才知道剛才在暴風雨裡,船果然是刮在一處暗礁之上。所幸刮的不算重,倒不算太影響行船。
聽到沒有大礙,李玉娘才鬆了口氣。只是聽著外面風雨聲一直不息,心中到底忐忑難安。
回了房中,歇了會兒,看看一旁的沙漏,竟是應該五更天了,可走到門邊往外張望,竟是連半分光亮都沒有。狂風暴雨中,仍是漆黑的一片,沉沉的死亡的顏色。
這一天,風雨都未曾息過,太陽也始終沒有出現過在天空。
船,孤零零地飄在海上,雖然沒有再遭到什麼重創。卻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航線。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是仗著手中的指南龜指引方向,行船的方向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所有的人都陰沉著臉,隨著外面的風雨而情緒狂躁不安。就連一向喜歡說笑的蕭青戎似乎也繃緊了神經,目光不時犀利地掃過那些不時冒出粗話的水手。
雖然是第一次出海,可李玉娘也不是傻子。知道在這種動盪不安的環境里人的情緒很難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裡。如果一個控制不好,很可能就會發生象“譁變”一類的突發事件。所以,她行事也份外的謹慎。除了做吃食之外,幾乎都不再出門。可是饒是她小心翼翼的,事情卻還是在隔了一天之後發生了。
當時,正是午飯時間。因海上用火不便,所以李玉娘煮的多半都是些易熟的麵食。也知道連吃幾天湯餅。大概都會膩了,所以她今天特別多放了些燻好的臘肉做底料。雖然有些膩,卻能安撫人因情緒難安而更覺飢餓的腸胃。
也是巧合,那時她不過是多舀了一勺給蒲安罷了。若放在平時,這不過是一樁小事,任誰都不會放在心上。可在當時,合不該蒲安隨意說了一句:“不用給我這麼多了,你一個女人家這些天都沒怎麼吃好,才應該好好補補的。”
顯然,他這一句話對當時在場的水手們竟是形成了某種刺激。李玉娘當時就敏感地覺出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中頗多不善之意,便有些嗔怪地瞪了一眼蒲安。
蒲安呶了下嘴,正要往後退。後面一個水手已經往前擠了過來,兩人身子一撞,那水手手中的粗陶碗便落在地上。雖是地上都鋪的木板,那碗卻仍是“啪”地一聲碎成幾片。
還沒等李玉娘看明白怎麼回事,那水手竟突然嘶吼了一聲,揪著蒲安的衣襟狂叫著大罵起來。
雖然蒲安年輕,可這幾天在海上作為眾人看在眼裡,平日對這個年輕卻有天分的船長倒頗多敬重。可這會,那三十左右的壯年水手揪著蒲安的衣襟,竟是半分也沒有顧忌地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竟比市井潑婦還要陰毒幾分。
言語無狀,自然是有戳到蒲安心痛的地方。蒲安怒極之下便一拳打在那水手下巴上。這麼一來,戰爭便由口舌升級到拳腳上。周圍的許山和那些水手也往前湊去拉扯著。
本意還要勸架的,可是一堆人擠在一起,竟不知是哪個錯手打了哪個,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在拉架的眾人竟也亂成一團,竟不知是哪個在打哪個,一場大混戰讓一旁還拿著飯勺的李玉娘嚇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嘶聲吼了出來:“住手!住手……”
往前剛邁了兩步,剛拉住外圍一人的衣袖,那人已突然一甩手,把李玉娘直甩了出去。踉蹌倒退,李玉娘狠狠地跌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面還未爬起,眼前已經橫過一隻手來扶她。
第八十章 海龍王之怒
第八十章 海龍王之怒
抬起頭,她看著蕭青戎的臉,竟覺得是從未有過的親切。來不及多說什麼,她反手一指,急道:“快,先分開他們……”
蕭青戎目光微閃,揚起下巴衝著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