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抓著我好了,不要抓著床了。”她急急地說著,自動把手送上前去。沈三娘卻只是用黯然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抓著床柱的手指並未有半分放鬆。怔怔地看著沈三娘突起發青的指節,李玉娘緩緩站起身來,猛地轉身衝出門去。
“姐姐,”看到李玉娘從東廂裡衝出來,直奔正房去。可兒驚聲低喚了一聲,“姐姐,你要做什麼?許大哥他還在……”
還沒等可兒說完話,李玉娘已經大力推開正房的門,甚至都沒有敲上一下。屋裡一立一蹲的兩個男人同時扭過頭來看他。許全兒眨巴著眼,匆匆把那襲絳袍上壓著的白玉珮理正,便起身退到一邊去。許山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李玉娘,臉色仍是平靜如水。
看許山拂了拂衣袖,似乎還要坐下,李玉娘也顧不得之前還說過不再忌恨的話。直接就大聲道:“三娘姐姐在等你!”
許山目光微閃,聲音卻是平靜,“那些產婆不是說我現在這種時候進產房不好的嗎?”
“那些產婆說?”李玉娘一聲冷笑,原本要出口的惡言卻在身後可兒輕扯她衣袖的剎那突然之間嚥了回去。滿是怨怒的神色漸漸回覆平淡,臉上甚至還掛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分明她是在笑,可對面的許山卻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和李玉娘合作了這麼多年,又通家交好。他不敢說絕對了解李玉娘,可也算是非常瞭解了。這個笑容,他很熟悉。近兩年李玉娘面對商業對手時常常都是這樣看似溫善令人不設防的笑容。可越是這樣容易平靜,就說明她所面對的不是能讓她有什麼話都直說的自己人。
原來,她已經不再把他看成是自己人了嗎?暗暗皺了下眉。他細細回想著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難免有些感慨。不過只是一場逢場作戲的豔夜罷了,就算是三娘也未必會真個放在心上,怎麼偏偏李玉娘竟會這樣耿耿於懷,以至於這幾月兩人之間總是有些尷尬。這樣下去,他們還能象從前一樣信任彼此做最那個什麼最佳拍檔嗎?
突然之間,許山極想念帶著船隊遠赴南洋的蒲安。說到底,還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更合得來。
不知道許山此刻複雜的心緒,李玉娘只是端著平淡的笑容,笑看著許山,以輕緩的語氣道:“許大哥,三娘姐姐剛剛還在說她生囡囡時你就陪在她的身邊呢!我知道,你其實很關心姐姐的。就象她生妞妞一樣,要不是蒲安纏著你不放你也一定會在姐姐身邊陪著她的不 嗎?現在,她真的很需要你。”
許山抬眼看了李玉娘一眼,竟沒說什麼別的,只是點了點頭便當先往後走去。在他身後,李玉娘鬆了口氣,憤憤地低語:“要是他不吃軟的,我真想揪著他的衣領衝他大吼順便再給他兩巴掌了。”
可兒忍了笑,垂著臉跟在李玉娘身後出了院子。三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就立刻聽到東廂裡傳來一聲極大的嬰兒啼哭。
聽到嬰兒洪亮的啼聲,許山的眉毛斜飛入鬢,喜道:“這麼響的哭聲,莫不是生了個男孩?”說著,已撩起衣襬快步衝了進去。wωw炫③üw w書còm網
李玉娘和可兒喜形於色,互看一眼也笑嘻嘻地跟進。一進東廂,就聽得那產婆在和許山報喜:“恭喜許大官人,娘子為您生了個千金。這孩子,生得真是喜人,看著就和許大官人您一個樣……”
沒有把產婆之後的話聽進耳中,許山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澀聲問道:“是個女兒?”
產婆才“嗯”了一聲,他身後便有人伸出手臂接了那女嬰入懷。許山似才醒過神來般扭頭看著李玉娘抱著那小小嬰兒在懷逗弄:“真是可愛,看這一臉的皺紋,這是在笑?許大哥,你看……”
牽動臉皮,許山卻仍覺得自己的臉發僵發硬。也未湊過頭去看那女嬰。他轉身往裡間走去。
李玉娘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皺起眉來,“怎麼竟連看都不看上一眼?”
“這有什麼?沒看到許大哥是急著去看三娘姐姐嗎?”可兒不以為然地笑著,也湊近一起逗弄懷裡的孩子。
李玉娘輕哼了一聲當做回應,卻仍忍不住皺了皺眉。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躺在床上的沈三娘立刻抬手理了理頭髮,來不及喚人幫她拿鏡子來看,她只能用手抹了抹臉,只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撐起了身體,她衝著走進來的許山柔柔一笑,先問的卻是:“玉娘說你被燙到了,傷到哪兒了?可上了藥?”
“還好,燙得不太重,一會等大夫來了再上藥就是。”許山平聲說著,走過來很自然地取了只枕頭塞在沈三娘身後,便坐在床前的繡墩上。在他坐下的瞬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