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機靈,要不然真是要悶死人了。”
隨手扯住廊下伸過來的花枝,微一用力,便擄了一手的花葉,連掌心都染上一層黃綠的汁液。她厭惡地皺了下眉,就著花葉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才壓低了聲音抱怨:“一群窮酸婦人,言語乏味,無趣至極,要不是為了郎君,我才懶得理這般無知婦人。”說著,她又抬頭問道:“還是沒有訊息嗎?”
“今早上出來時還沒有京裡的訊息。”看看王香萃的臉色。花葉勸道:“娘子莫要擔心,大郎身邊跟著那麼多人,就連家中功夫最好的武師也跟著了,又怎會有事呢?”
“也是,我倒是白擔心了。”王香萃笑笑,“到底不是象顧家那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連個跟著的人也沒有……”說著,她又嘆道:“可惜了,若不是顧洪出了事,他家那位娘子倒是……”
正說著,她突然輕聲“咦”了一聲,伸手指道:“花葉,你看那邊那個女子……”
花葉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便看見遠處的角門處正有一群女人走進來。看裝束,卻是一群喜娘,穿紅掛綠,大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婦人,可中間卻偏夾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雖也是梳著婦人的髮式,可因著年紀。確實頗為乍眼。先是有些迷惑,可立刻她便也“呀”了一聲,“那個莫不是朱家被攆去出的妾?”
眼角一瞥,王香萃嗔道:“人家早就是顧家的人了,偏你們還一心掛著朱家的事兒。”
吐了下舌頭,花葉嘻笑道:“若不是郎君說起,哪個曉得誰是顧洪呢?還是朱大官人在杭州城的名頭響嘛!”
王香萃笑笑,也不說什麼,只是看著那頭正往後院繡樓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顧家也是悽慘,夫婦兩個竟都這般命薄,這李玉娘也算是不幸了,怎竟落得這般田地……”
花葉猶豫了下,便道:“我前些時候聽人說過,好象那顧家二郎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把顧家的家產都霸到了自己名下,想是這李玉娘斷了生計才不得不拋頭露面吧!”
王香萃點了下頭,也並沒有多問。又歇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又往花廳裡去。雖然心中厭煩,可到底還是要同那群女人打交道的。誰又知哪個女人命好,夫君就此高中呢?
走未走進花廳,便聽到裡面傳來笑語之聲。“我可是錯過了什麼好笑的事?”揚起笑著,她一腳邁進去,臉上的笑便有些凝滯。僵了一秒才又笑道:“朱家娘子也過來了?早知嫂嫂要來,香萃便先在門前候著了。”
聽了她的笑言,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正與孟孺人說笑的婦人臉上。那婦人二十來歲的年紀,生得文雅,嘴角似乎總是噙著一抹淺笑,可不知是不是因她那雙上挑的丹鳳眼的緣故,若是看久了。總覺得她的笑裡帶了三分的疏離與嘲弄。
此刻見朱家娘子雲氏笑著起身與王香萃見禮,兩人竟真的似多日不見的好姐妹一般,一團和氣。在座諸人或多或少都生出幾分怪異之感。杭州城裡任誰都知曉朱家和金家兩家乃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雖明面上大家客客氣氣,也多有合作之時,可背裡大家都清楚這兩家沒少給對方下套子,使手段。可眼前這親親熱熱的一幕,若是不知道的,誰會曉得這兩家有什麼恩怨呢?
坐下寒喧,王香萃端起茶碗還未喝,就聽到孟孺人言說是請了雲氏為女兒開妝的。
“原來是嫂嫂開妝!也是,嫂嫂家庭和睦,兒女雙全,的確是個十全之人。”嘴上雖這樣說著,可王香萃的嘴角卻在悄悄揚起。這在座的人可能有不知道的,可她王香萃又豈能不知她雲氏的兒子是怎麼來的?就算是掛在她名下又怎麼樣?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再怎樣都是隔了一層。
突然目光一瞬,她臉上的笑便多了三分古怪。不知雲氏知不知道那個被她視作眼中釘的女人也是在這院裡的。略低了頭,她也不說破,只等著過一會看場好戲。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婢女過來相請。說是小娘子已經換好了衣裳,只等著開妝了。
雲氏笑著與孟孺人又謙讓了一番,到底還是同孟孺人兩個共肩而行往繡樓去,其他親近的女客也隨在後面。王香萃雖然對雲氏搶在她前頭有些氣悶,可為了看戲也不多計較。亦步變趨地跟在雲氏身後。
雲氏雖不解,可到底生疑,不禁回過頭來笑問:“弟妹還是也上前來吧!這樣讓弟妹走在我身後,嫂嫂我心中實在難安。”
“嫂嫂不必謙讓,今天你可是主客。”王香萃笑著拒絕,可一雙眼落在雲氏的背後,卻仍讓雲氏生起一種怪異之感。
她在心裡細細想了一遍,因金同仁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