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車哪能行啊!”雖然沒明說,可兒卻還是明白看著行李的重要性,也不再鬧,老老實實地坐回座位。偏顧昱是個不聽話的,急急地跳下車就往前跑。如果不是李玉娘眼快抓住他都不知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無奈之下,李玉娘也只好帶著個小尾巴擠進人群。
大概是因為今天臘八,廟裡派粥的緣故,今天的廟會上人特別多。不只是等著派粥的信徒,還有跑來閒逛的大姑娘小媳婦,眼睛亂瞄的無賴行子,叫賣的小商小販,代寫家書的,算命解卦的也排了一好長的一列……雖然沒有杭州的商鋪那麼氣派,可卻是異樣的熱鬧,帶著一種撲鼻的鄉土氣。
李玉娘瞧熱鬧瞧得眼花繚亂,只覺這也好玩那也好看,雖然手裡仍沒忘了緊牽著顧昱,卻一時也顧不上去管他。
原來宋朝的廟會這麼有趣,不光是賣東西的叫賣聲鬧成一片,還有些意外的鬧劇讓人笑彎了腰。
也不知後面是哪家的小媳婦一聲尖叫,隨即響起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是一個男人大聲的喝斥聲,再來就是被打的委屈辯解,卻被對方狠狠痛扁。在李玉娘前面的人紛紛轉身,往後面擠去,口中呼喝著,也不知是想打架還是起鬨,場面之混亂和現代看熱鬧的場面有得一拼。
李玉娘好不容易拉著顧昱擠出去,還沒等喘勻了氣,一看顧昱,臉上通紅,額上全是汗水,還不知是被誰捏了一把,頰上還留著幾個指印。不好意思直接笑出來,李玉娘低下頭,卻正巧看到地上不知是誰被擠掉的一隻繡花鞋,淺粉的鞋子彎彎一弓,雖不是三寸金蓮卻也恰似一朵花綻放。可偏偏這鞋出現的實在不是地方,李玉娘忍了又忍,還是暴笑出聲。心裡想著這小娘子發現自己丟了鞋還不知要臊成什麼樣呢!
眼角一瞥,看到顧昱已經漲紅了臉狠狠地盯著她。李玉娘斂住笑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拉著顧昱穿過前面不太擠的人群。想想,忍不住還是笑道:“昱哥兒,你可要跟緊了,莫又讓哪個不認識的女人佔了便宜去。”牽在手心裡的小手一緊,她卻只是悶頭低笑。
走近了,才知等候派粥的竟多半是些女人,尤其是以中老年婦女為多,遠沒有李玉娘剛才所想的那麼擁擠。趕在其中一個施粥的僧人面前沒人時擠了過去,李玉娘把手裡的砂鍋往前一遞,那施粥的黃衣僧人立刻受驚地抬起頭來。想來之前都是拿碗過來領粥的,少見這樣直接拿鍋上來的。
被那僧人盯著,李玉娘也不臉紅,反倒衝著他大大方方地一笑,“有勞師傅了。”
那僧人看著李玉娘,竟也是抿了抿唇,眼中似有笑意,一張嘴說的竟是官話,“女施主不是本地人啊!初來乍到?莫非是還沒安頓好,家中缺了糧,怎麼竟拿了這麼大的碗?”
李玉娘就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臉上一熱,幸好那僧人也未再問下去,只是漫聲道:“寺中尚有派糧,若女施主方便的話可以去寺中領上一斗。”
眨了下眼,李玉娘驚喜交加:“寺中除了施粥還派糧嗎?”是大宋朝人心太好?怎麼她竟未聽說過竟有這麼大方的寺廟!
看著李玉娘晶亮的眼眸,那僧人點頭笑道:“我們寺中也不過是本著慈悲之心,想渡大眾於苦海塵埃之中享一分快活,是以每月都會施粥派米,積一分功德罷了。”
聽得有米派,李玉娘暗在心裡盤算,哪還理會這和尚說的是什麼。眼看著她那個表情,顧昱伸手扯了她的衣角一下,悄聲道:“玉姨,可兒還在等著我們呢!你快領了粥我們好回了。”
見那和尚低頭往顧昱看來,李玉娘生怕被顧昱攪黃了事,便俯下身在他耳邊低嗔道:“別鬧,一斗米耶!還不是一升,值不少錢呢!就算咱們留著吃也夠吃幾天了……”也不管顧昱願不願意,她直起腰來就衝著那和尚笑:“我這甥兒也說多謝大師呢!”
從師傅榮升作大師,那僧人也不見多歡喜,只是溫然淺笑,招過一個年歲更小了幾歲的和尚過來。自己放下飯瓢施了一禮道:“我引女施主往寺中領米。”說著,便搶在前面往寺中走去。
顧昱扯了兩下,實在扯不動李玉娘,只能小聲嘀咕著跟在身後。聽他一個勁地念叨這和尚看著輕浮惹人生厭,李玉娘不禁輕笑:“你這小孩,知道些什麼?”口中雖是斥責,可心裡卻也不禁奇怪。這和尚倒是生了一張笑面,不象平常見的和尚那麼古板,長相也生得不錯,倒有幾分傳說中“無花”和尚的範兒。
胡思亂想之際,人已經穿過古舊的山門。雖廟門不大,可廟裡卻佔地頗大。一道拱橋跨過一條河溪,才是威嚴的寶殿。可這和尚那並沒有領著他們往殿前去,而是拐了個彎沿著